夏棲飛直接直挺挺地看著范閑,他怔住了,他甚至知道范閑在和他說的是什么
“哈哈”范閑咧嘴一笑,喝了一口茶,“夏當家的不必驚慌,江南水寨里有沒有我的人這種事情,你不會問,我也不會說的,但前日新添加的傷口算上,確實三十三處無疑。”
服了徹底的服了
在這個沒有監控和攝像頭的年代,范閑就像一只蒼蠅一樣,盯著這全天下的人,誰能不汗毛直立誰能不坐立難安
“我只是想要和你談個生意。”
范閑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但是這個生意的前提有兩個,第一你必須要絕對的恨明家,絕對的將對他們的仇恨,凌駕在自己的利益至上,凌駕在江南水寨的利益至上,我們才能繼續談下去,不然的話,什么都是枉費口舌。”
夏棲飛被范閑僅僅幾句話說的已經是氣焰全無,他長出了一口氣,等待著范閑說下去。
“第二點,就是絕對的信任,畢竟生意這件事情,不是強迫的,我得首先讓明七少爺你知道我的實力,天下人沒有憑借流言蜚語來做生意的,我總不能過來先問明七少爺你聽沒有聽過我范閑的大名吧。”
范閑說道,“我這個人比較實干,所以當然是有所準備的。”
這一聲有所準備,夏棲飛再次心中一顫。
“不知欽差大人,想要做的,是什么生意。”
“你想做什么,我便,想做什么。”
范閑說話,停頓非常的奇怪,他將百花餅拿了起來,遞給了一旁的三皇子一枚,自己則拿起了另一枚,吃了一口,繼續說道,“我有錢,你缺錢,你有想法,我幫你。”
范閑當然有錢,非常的有錢,且不說全國上上下下無數分店的儋伯書局,光是抱月樓一處,便已經將范閑推入了京都城有錢富豪這一行列之中,再加上繡玉堂搜刮出來的絕大部分都已經被范閑承諾而下。
而范思轍在北齊內庫之中翻天覆地的整頓,還有過年之前新開的五糧液酒莊和造輿論做廣告的威懾力,范閑的錢已經到了一個客觀的地步。
不過到了江南這個地方,范閑的錢并不能和任何一個名門望族或者是真正的富商相比,不過天下人都知道,范閑的老爹可是皇帝陛下的錢包,他家老爹管國庫,兒子管內庫,他沒錢誰還敢說自己有錢
先兵后禮是范閑對于這類人的一概手法,這一套心理博弈的黑拳打完,是范閑屢試不爽的結果,沒有一個人可以逃過范閑的這一套攻心計,對于心中的想法,范閑能夠剖析到最深刻的地步,所以范閑并沒有擔心夏棲飛不聽自己的。
于是,夏棲飛開始了提問,“范大人說的是四月初內庫招標一事”
范閑扭了扭脖子,點了點頭。
“簡單的來說,我新官上任三把火,總要帶些自己的人進來,此話我當可給你講,如今崔氏一族已經不會隨便摻和這里的事情,滄州的事情,你也知道,這么大的動靜,當然天下皆知,所以今年的招標,以往的三十枚標,如今將有小一半也即是崔氏的十二個固定標流出,你想插足,也只有今年這一個機會,若是我和旁人聯系合作,那以后也不會有任何的出入,你知道,我即將接手成為內庫的新一任主人,我想培養出來一個崔家,豈不是簡單百倍”
這是好事,但也是最為恐怖的好事。
夏棲飛心中已經明白了范閑的想法,他立刻說道,“大人夏棲飛當竭盡全力,按犬馬之勞。”
這句話也說得非常清楚了,范閑喜歡聰明人,當他說出這句話之后,他就知道,面前的人已經聽懂了,而夏棲飛的表情,也告訴范閑,他已經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內庫掌權之后,你可以是第二個崔家,你可以是江南水寨,你也可以是新的明家,但是你要知道,你是誰。”范閑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