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莊小婉十六歲生日,一大清早她來到清河邊洗衣服,她蹲在河邊石頭上掬一捧清涼的河水清醒著自己的臉龐,白皙的皮膚更顯清透,她又用手整理著自己的頭發,烏亮的秀發柔順的披在肩上,隨即她把鞋子脫掉,兩只腳伸到河水里,涼冰冰的、酥麻麻的,她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清爽的感覺,初夏的晨風拂面而來。
“小婉——”她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喊她,她停下嬉水轉頭望去。
“山哥——”小婉喊道。
霍義山向這邊跑來,他深棕色健碩的肌肉泛著汗珠在朝陽的映照下油亮發光。霍義山跑到莊小婉身邊,一股陽剛之氣撲面而來,她下意識的羞紅了臉頰,趕忙掏出手帕用河水浸濕,絞好后輕輕地揩拭著他臉上的汗水。霍義山爽朗的笑道:“我剛聽墩子說峽谷內有狩獵,咱們去瞧瞧吧。”
莊小婉開心地點點頭,說道“好呀。”
霍義山已經拉起她的手,轉頭看到莊小婉仍然定在原地,問道:“咋啦?”
莊小婉狡黠的眨眨眼睛,隨即揚起紅艷艷的臉龐,嬌憨的笑道:“不準把我丟在后頭。”霍義山抱起水盆,央笑道:“好好好,聽你的。”莊小婉依偎著他的身邊,兩人并肩走在這巨石林立、芳草萋萋地山谷中。
“駕、駕……”霍義山迅力鞭策著棗紅馬,胸腔里脹滿了躊躇滿志,他奮力地揚鞭策馬,棗紅馬四蹄翻飛,馳騁在背龍山脈的曠野上。他心中有不盡然、不得然的憤懣,也有不過如此、不在話下的豪邁。莊小婉和她的小棗駒早已淹沒在飛揚的塵土中不見蹤影。
舊籬笆墻的院落里一位蹣跚的老婦人在雞棚里搗鼓著雞仔的口糧,喂完了小雞仔,她瞇著昏黃的眼睛走到籬笆墻外,向遠處望去,黃沙鋪滿石路,風起時漫天揚起的黃沙迷了她的眼睛。
霍義山揚鞭馳馬鉆進一片密林中,不一會兒,他兩手提著四只野雞,他把它們綁縛在馬背上,陽光刺透枝椏絲絲縷縷灑在霍義山的身上。當他回趕到莊小婉的身邊,看著她被陽光曬紅的臉頰和汗流滿面趕著小棗駒的狼狽樣,霍義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莊小婉嘟嘴不理他,霍義山笑道:“別生氣了,是我不好,不過你選的馬也太小了點,所以落在人后也無可奈何呀。”“人家不敢騎大馬嘛!”霍義山把莊小婉扶上小棗駒,自己一手牽著棗紅馬,一手牽著小棗駒,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伴著霞染的西山向山口走去。
舊籬笆墻的院落里,炊煙裊裊,霍義山擼起袖子在滾燙的水里撈出野雞把雞毛拔得精光干凈,他找來一張廢油紙把兩只拔得精光的野雞裹好了,用繩子綁好,掛在小棗駒的馬鞍上。莊小婉往燒得很旺的灶爐里添上柴火,婦人圍著灶上的大鐵鍋用水瓢攪和著沸騰的開水,向里面加上蔥姜等大料,婦人一臉慈愛地看著對著灶爐賣力扇風的莊小婉,嘆道:“小婉真是難為你了,山兒的脾氣不好,你總是遷就著他,還經常來陪我,大娘心里都明白,你是個好孩子。”
“大娘,這是小婉心甘情愿的,我自幼失去娘親,在大娘這我感到有娘的溫暖。”莊小婉羞澀道。
“好好好,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等山兒大學畢了業,我們就去你家正式拜訪你父親,把你倆的事情好好辦一辦。”婦人愛憐地擦拭著莊小婉臉上的煙灰。
莊小婉心里很歡喜,忽而又有些擔心道:“我怕山哥看不上我,他是大學生,有學問有本事,在他眼里我就是個只知道喂馬的黃毛小丫頭。”
婦人柔聲道:“小婉,千萬別看輕自己,你是個好姑娘,將來也一定是個好妻子,山兒不會不知好歹的,他只是不會表露自己的感情,你放心,大娘給你作保,將來他娶得人一定是小婉。”
一頓飯的功夫,莊小婉不知偷偷看了霍義山多少眼,霍義山只顧埋頭大快朵頤,霍母使了多次眼色,無奈霍義山就是不接茬,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吃完飯,霍義山看到莊小婉雙頰緋紅,還納悶的問小婉是不是被辣子辣紅了臉。霍母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莊小婉羞紅的臉更紅了,一扭身端碗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