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汽車已經停在一處院落前,抬頭看去,這院落前空蕩無物,想必應該就是陳家。
下車后陳玉翠剛想帶我進院,這時我突然感覺身后一陣勁風襲來,多年的習武已經讓我有了下意識反應,我側身一閃,只見一名披頭散發的老頭從我身邊搖晃經過,如同酒醉,經過身旁時他身上還發出陣陣惡臭氣味,令人有些作嘔。
這老頭身上穿的衣衫破爛不堪,打滿了補丁,由于長時間不曾洗澡頭發已經粘黏在一起,身上更是被臟泥侵占,龜裂后猶如鱗片一般。
我正上下打量老頭突然聽到他口中自言自語道:“龍骨丟了,這下……這下子陳官屯完了,我……我也保不住了……”
云山霧罩嘀咕幾句話之后老頭便朝著遠處走去,這時陳玉翠湊到我身邊,探頭瞧了一眼那老頭,說道:“小秦,你沒受到驚嚇吧?”
聽陳玉翠聲音響起,我回過神來:“沒事,陳姨,這老頭是你們村的?這都什么年代了,他怎么還穿的這般破爛,難不成沒有子女?”
陳玉翠苦笑一聲,若有所思后說這老頭就是當年給他爺爺消災避難的那位高人,也就是修建魚骨廟的主兒。
原來在出事第二年就趕上了大變革時代,破除四舊、打倒一切除封建迷信,這老頭修建完魚骨廟不久就讓那些紅衣兵給抓住了,然后就讓他留在陳官屯中終日游街,直到三年期滿。
后來紅衣兵發現村口修建了魚骨廟,認為這是封建迷信,于是便準備將其拆除,可這老頭非是不依,磕頭軟話都用盡了,最后不得已說若是拆了這廟大水就會淹了這陳官屯。
這紅衣兵本身職責就是為了破除封建迷信,一聽這老頭不聽勸說反而上了勁兒,于是便毒打了他一頓,可毒打完之后這老頭還是不讓拆廟,最后他自己說愿意一輩子留在陳官屯游街,這才讓紅衣兵松了口。
后來大變革結束之后這老頭也沒離開陳官屯,終日在村尾位置的破草棚里居住,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那頓毒打傷了他的腦子,反正后來說話就迷迷糊糊的,也不怎么跟人交談,更別說結婚生子,如今已經年近九十,就這么終日在村中游蕩。
聽陳玉翠講完后我心上一沉,聯系起剛才那老頭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老頭當初為何不讓拆這魚骨廟,即便是大水淹村與他也沒有任何關系,何必非要那自己一生當做賭注,而且剛才老頭口中說的是龍骨而不是魚骨,難不成這老頭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沉思之際我突然想起什么,腦袋嗡的一聲炸響,這老頭絕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