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只有一人始終保持著清醒——老三!他是一定不會讓李斌多喝的,一來怕這幫小不點兒鬧出酒亂,最根本的是得讓李斌結賬。
李斌在這些人里無異于土豪大款,家里除了沒有老爹了,老娘和三個姐姐都給他錢花,他自己蹬三輪也掙得不少,別看老三和寶杰都掙工資,但結賬付款歷來是李斌的事。
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酒足飯飽,我們這幾塊料互相攙扶著,你摟著我,我挎著你,搖搖晃晃地下了樓。
當時我還沒決定該去哪兒,家是不能回了,這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家里面怎么樣了,只是聽寶杰來天重看我時說,我老爹已經找到了學校,申請讓我休學一個學期。
因為我老爹在當時的東門里二中當政教處主任,他和我們學校的校長、各個主任很熟,所以學校對我網開一面了。
李斌在葛家大院有一間20平米左右的平房,也是他們這伙人的據點,就讓我先跟著他們回葛家大院再說。
一路上亮子這吉普開得東倒西歪,仗著那時的馬路上九十點鐘就已經沒人了,也沒有查酒駕這一說,檢測儀器還沒發明出來呢,交警白天都是在崗樓里執勤,用一個電喇叭喊著:“南北站住,東西直行!”
來到李斌的小屋,已是個個醉眼歪斜,好在還都能回家,我決定一人先在這住一宿。
小石榴給我點上爐子做了壺開水,還沒忘讓我吃藥。
小石榴照顧人心特別細,從小跟在我后頭跑,十足一個小跟包兒的。
我好歹洗了一把,就上床睡覺了。
轉天早晨,他們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只留我一人縮在被窩里,把這一個多月來的事情捋了一遍。
開始在稚嫩的頭腦里,盤算著今后的出路,一上午的時間,終于有了個大概的頭緒,也正是這一上午的思路,讓我決定在報復二黑之后,加入到李斌他們的團伙當中!
我當時是這么想的:雖然我和李斌他們從小在一個小學上學,但由于不在一個班,說起來,頂多是都住西門里。
當時的我,屬于我誰也不惹,但誰惹我我也不怕,自己身邊也有倆有交情的,可都是老實孩子,不愿意亂摻合,比如大偉,一有事兒恨不得直接尿褲子,打起架來只有小石榴能跟我一起上,成不了什么氣候,所以也就一直游離在李斌他們的邊緣。
這一次李斌之所以能給我擺桌接風,無非是想接納我入伙。
在酒桌上他那一番話我聽得真真切切,那絕對是話里有話。
李斌在我們這些人之中,論頭腦不在老三之下,他那話說得是那么地模棱兩可,即把自己的想法表示了出來,又有回旋的余地,因為他還不清楚我是怎么想的,如若我直接回絕他,當時的氣氛必定非常尷尬。
而我和二黑的事兒還沒完,我不能身上背著事兒入伙,那樣會讓他們認為我在找靠山,這可違背了我的意愿。
二黑的事兒我一定得自己去辦,而且一定得辦得漂亮,出一次手就必須讓他瓷瓷實實地栽得再也不能抬頭。
如果我現在和李斌他們混在一起,那也達不到我要栽二黑的效果了,我一定得讓別人看見我就是一個老實孩子,但我還就不服你二黑,你讓我這個老實孩子給辦了,你說你以后還怎么在學校門口呆?
我又想到了寶杰,他的想法很簡單,無非是想在我和李斌之間做一個引薦人,一直以來,我和他關系都不錯,這也是我跟二黑打完架之后,馬上想到他的原因。
但我對寶杰總有一種距離感,我看不慣他整天以玩兒鬧自居,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外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