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不顧一切地掙扎而起,拿出豁命的架勢,一把抱住這個八毛,要跟他好好過過招。
小石榴連滾帶爬地奔過來,在我身后使勁拉扯,竭力阻止我這個不明智的舉動。
那個八毛卻放開了我,彈去自己腿上雪片,指著小石榴問:“你過來干什么?誰讓你動的?你給我接著上那邊撅著去!你們要造反是嗎?你放開他,我倒看看這小子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尿出一丈二的水兒去!”
我推開小石榴,咬著牙再一次和那個八毛搭上手,正在這僵持的時候,從另外一間辦公室里走出一位四十來歲的帽花,一看就是有身份的“官帽”,大衣不穿著,而是在肩膀上披著,邁著四方步一邊往我這邊走,一邊大聲制止:“行了!差不多完了!”
他走到我們跟前,問那個摔我的八毛:“這倆小不點兒什么案子?”
那個八毛說:“這倆小毛孩子是老董他們組弄回來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案子。”
看似當官的帽花點了點頭:“噢!行了行了,你跟倆小不點兒較什么勁,進屋進屋,我跟你們說點事兒!”
隨后一推他,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屋。
我和小石榴又在外面呆了一個多小時,剛才一番折騰我出了點兒汗,此時感覺由里及外全都凍透了,大雪再度將我倆蓋住,如果有外人進來,準得以為墻邊是兩個雪人。
也沒人再盯著我們撅的姿勢是否標準了,好像所里的帽花都在開會,一眾八毛也都去了,又沒人搭理我們了。
脫逃的念頭再一次涌上我心頭,我歪過腦袋沖小石榴使著眼色,小石榴點頭會意,抻著細長的脖子左右張望。
無意間一扭頭,看見一間辦公室的門開了,在兩個帽花的帶領下,走出來一個人,竟然是三傻子!
這一次與三傻子的不期而遇,印證了我的擔心,果不其然是個隱患,三傻子把我們撂出來了!不止是我,小石榴也是滿腔怒火,兩個人不約而同撲向三傻子,身上的積雪飛揚起來。
送三傻子出來的兩個帽花一看這還了得,立即一人對付一個,給我和小石榴一人一個大掖脖,都頂在了墻上。
其中一位帽花又回過頭,對已經快走出大門的三傻子囑咐了一句:“你最近別出門,隔三差五來所里報個道!”
我忍不住破口大罵:“三傻子你個大傻叉!敗類!”
其中一個的帽花指著三傻子說:“甭管他,你走你的!”
看到三傻子走出派出所大門,倆帽花一人拎著一個,把我和小石榴分別帶到了兩間審訊室。
室內溫暖如春,屋子不太大,有個十幾平米的樣子,屋里正中點著一個大爐子,爐子上還坐著一壺水,已經開了,“突突突”地冒著熱氣。
帶我進來的帽花挺年輕,屋里還有一位歲數比較大的老帽花。
歲數大的姓董,咱以后叫他“老董”;年輕的姓陸,姑且稱之為“小陸”。
小陸在我身上搜了一通。
好在當天我和小石榴身上沒帶家伙。
他又把從我身上搜出的東西逐一交給老董查看,隨即又讓我在屋門后撅著!不過在暖暖和和的屋子里撅著,好歹比在外頭喝風頂雪地撅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