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蕭瑟的風又一年吹過東齊大地,不過數日,雪樹銀花之景早已遍布汴京大街小巷。
“小姐小姐,少將軍來啦!”白櫻一臉欣喜,隨即推開緊閉的房門。房中火爐燒得正旺,寒氣涌入倒是讓人心神清醒了些。
溫悅寧隨即走出房門,便看到后山矮墻處一個熟悉的身影跳了下來。少年英氣的面龐沐浴在冬日暖陽下,琥珀色的瞳熠熠生輝。他撣了撣身上浮灰,便走到溫悅寧身旁,一只手背在身后,對溫悅寧狡黠地笑了笑:“悅兒,我來了,猜猜我給你帶了什么?”
溫悅寧平日里冷淡的面色此刻也已浮上一抹緋紅,眼下是藏不住的喜悅,儼然沒了小大人的樣子,“莫楓哥哥可別藏啦,是采月樓的吃食?”
“哎,可是瞞不住我家聰慧過人的悅兒……”少年佯裝哀傷地嘆了口氣,便將身后之物遞給溫悅寧。薄薄的紙袋被撐得鼓鼓囊囊,手上溫熱的觸感似乎順著血液流淌進了心中。溫悅寧揭開采月樓的紙貼,隨手拿了一個便塞進嘴里,有些含混不清地說道:“是我最愛吃的紅豆酥!”
莫楓看著眼前女孩眸中藏不住的欣喜與光彩,便是覺得排隊一個時辰也值得了。
白櫻在旁邊默默想著,也就只有少將軍出現才能讓小姐像以前一般無憂無慮。換做他人,小姐一律是不待見的。
“差點忘了正事,你要的習武書籍我給你帶了幾本,可別被發現了。”少年環顧四周,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隨即貼在溫悅寧耳畔輕聲說:“這可是我的獨家秘笈,給你啦。”
溫悅寧一下被莫楓突如其來的“貼心提示”嚇了一跳,紅豆酥噎在喉間,小臉和耳朵漲的通紅,趕緊拍了拍胸口才算緩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指著莫楓教訓兩句,罪魁禍首便三兩下又爬上了墻,對她揮了揮手,“明天我再來看你!”隨即便消失在風中,只留溫悅寧一人愣在原地。
角落中一雙眼睛緊盯著溫悅寧,隨即那人便消失了。
“大小姐,少將軍又來見二小姐了。”那人跪在溫熙然面前稟報他剛剛所見。
聽罷,坐在檀木椅上的溫熙然面露慍色,玉手拍了一下桌面,“好你個溫悅寧,命運可待你不薄。莫大將軍的獨子救了你一命,還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她看向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家丁,吩咐道:“給我盯好了,我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樣!”
家丁連忙點頭,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溫熙然站在偌大的房間,攥緊了拳,眼中閃過一抹怨毒。
還在后院大快朵頤的溫悅寧冷不丁打了個噴嚏,白櫻便拿了件披風蓋在溫悅寧身上,有些擔憂,“小姐,我們回吧,小心外面冷,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溫悅寧點了點頭,隨即將那幾本書拿進了房,照著書上所說開始練習。白櫻在旁邊一知半解地看著她,溫悅寧告訴她,學些技巧防身總不錯,免得溫熙然以后萬一要來找機會害自己,打不過不就助長她的氣焰了嘛!
白櫻頓悟,便也效仿著溫悅寧練習。
再過十幾日便是上元節了,各家各戶都忙著籌備,路邊的攤販早已搭上了攤,擺出幾個招牌燈籠為節日預熱。
溫悅寧自從娘親去世后便沒參與過如此熱鬧的節日,恰逢莫楓邀約,便應允了,想著能出去透透氣也不錯,也好過整日待在死氣沉沉的尚書府。
身著雪白夾襖,下襯淺藍襖裙,繡有游魚戲水之圖案,纖嫩脖頸上圍一兔毛領,外披青色斗篷,額上花鈿襯得小臉愈發明艷,與清秀婉約的衣著輝映,引得不少來去路人回眸。
“小姐今兒可是一頂一的美艷,少將軍看了定心生歡喜!”白櫻被一路的盛景所震撼,白皙的小臉激動得緋紅,拉著溫悅寧的手就向采月樓走去,那是他們與莫楓約好相見的地方。
“可別打趣我了,今兒我們還算偷溜出來,可得小心著些。”臨行前溫悅寧找了個靠譜的丫鬟守著門,又用紙卷成人形塞進被子,若有人問,便說身體不適臥病在床,不宜見人。想到這溫悅寧不由得笑了笑,美眸間滿是期待。
此時鬧市中一班人馬正伴著夜色悄然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