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事情,身畔卻是遭人猛然一撞。馬如珠回身去看,立時皺起了眉頭。想伸手去抓,看了看手腕上一片血跡的繃帶,忍了忍換了腳,一腳將身前那小男孩踢得撲倒在了地上。
“也不看看是誰的包袱,就敢偷?”
馬如珠居高臨下看著那孩子。“最后七個餅,俺都算好了日子,你偷了俺吃什么?”
可那孩子臉上半點歉色也無,一伸手便將手中燒餅扔到了馬如珠腳下。“鄉下來的臭蟲!我還嫌你包袱臟,燒餅有臭蟲味難吃呢!”
??馬如珠一臉問號。“俺怎么就是鄉下臭蟲了?”
大家不都是人嗎?怎么就臭蟲了?自己成親那晚還洗了澡,怎么就臭了?她愈發不相信那孩子的話,不禁吸吸鼻子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可久而不聞其臭,馬如珠是真不覺得自己臭。
“你那鄉下人口音可不就是!”那孩子站起身,沖著馬如珠一口口水吐了過去。
馬如珠這回算是明白了,他說自己臭并不是因為自己臭,而是因為自己是外鄉人,說自己臭蟲原來是罵人的話。可是,這被罵還真不是什么好體驗。
馬如珠微微一晃身,躲開了面前熊孩子那泡口水。順手撿起地上的燒餅放回包袱里,眼神危險的望著那孩子。
“跟俺,我——道歉。”
她換了一口不流利的官話。她是有骨氣的,官話而已,誰還不會說似的。
“我說事實,道什么歉?”那熊孩子一臉的挑釁。
不道歉也行,馬如珠嘴巴蠕了蠕。一大泡口水脫口而出吐在了那孩子的臉上。
那孩子一愣,繼而大哭起來。“你不講道理!你居然朝我吐口水!”
遇上比自己更加潑皮無賴的,馬如珠才恍然看到了自己當初的模樣。
她繼續一炮口水吐了上去。“剛剛你就想吐我口水來著,你技術不行吐不到我,這會兒我還嘴就是我的不對了?你有本事,吐回來唄。”
那孩子也是個激將法受用的,聽著馬如珠那話委實不服氣,就真的在街頭和馬如珠相互吐起了口水。
你一口,我一口,吐過去,躲過來。
結果,一個瘦孩子吐口水吐得嘴唇發白,唇角干燥得起皮流血。一個身材魁梧的胖子吐口水吐得滿臉通紅,氣喘吁吁,幾度干嘔。
兩人身邊居然還有人開始下注,看誰能贏。
“小孩雖小,但是潛力無限,身體健康。你看這胖子,一看就是個廢材,看看他手腕上是什么?嘿,那是血跡滿滿的繃帶,大家想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受了傷,定然體力不支!來來來,大家快來下一柱。兩邊勢均力敵呀!——”
經這人一吆喝,居然還真有人圍了過來,開始下注。
不過,買那猴孩子贏的居然還多過于馬如珠。這還得了?馬如珠如何能服!?她漲紅臉,努力搜尋著嘴里的每一絲唾液,吐向了那小孩的眼睛。
這是尊嚴之戰,是勢在必行,是不可退縮的!
而那小孩也是個不服輸的,醞釀好久的最后一口口水也隨之噴射而出,吐向了馬如珠的面部。
可惜,馬如珠的口水速度更快,瞬間便至他的面門。他驚得張開嘴巴,努力想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小孩雙眼一瞪,全身如遭電擊般的停住了。
因為馬如珠的口水,準確的落進了那小孩的喉嚨里。
“嘔——”“嘔——”“嘔——”
身邊看戲的人不約而同的都彎下了身去。
馬如珠無所謂的抹掉臉上的那泡口水,露出得意的笑容。
“小孩兒,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事罷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沒走兩步,馬如珠回過頭來,笑瞇瞇的望向那坐莊的男子,伸出胖乎乎的手。“以我下注,我只要你賺的三成.......不然的話,我就去官府告你私設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