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鴻門宴
“那些人,可開口了?”
掌中刻刀之下,一只飛燕已然現了雛形。
時高立在獨孤心月身邊,將這幾日審問來的結果靜靜吐露。
“都招了,確是那位大人派來的人。此來是為了摸清楚城主究竟是否如同回稟給那位主子的話那般病重。”
“哼。”獨孤心月輕笑出聲。“那人怕是瘋了,竟要將我逼至此地。”
時高不自覺斂了眉。“城主,這些人如何處置?”
“信已經送到了,便殺了吧。那位大人送這些人來可不是為了查清我究竟是不是病重,這是在告訴我,就算病重,也要讓我去那處呢.......”
時高臉色一肅。“屬下愿為城主肅清一切障礙!”
獨孤心月悠而一笑,輕嘆一聲,道。“我已過娶妻之年,是該考慮為獨孤留下血脈一支了.......”
時高聽后更覺悲傷,沒想到宮里那人如何也不要人安生,算起來,這已是第三次著人來請。第一次城主以天上城事務繁忙為由拒之,那人從宮里直接撥來了兩位大人,一位尚書令,一位中書令,協助城主管理城中事務。由此,后面每年在中秋節天上城正忙的時刻,宮中都會派不同的大人前來,協助一個月的事務。第二次城主以奶娘死去為由,求來一年守孝期。至親之死三年守孝,不遠行,不娶親。奶娘之死不過由頭,宮中那人豈會不知,給了城主一年孝期,也算給了城主喘息的機會。今年,城主稱病,病入膏肓。那人卻派了人來探虛實.......
眼下,城主說了要為孤獨一脈留下血脈,這是多么悲痛的覺悟。城主天人之姿,這天下何有女子可配?
卻因為被那人次次逼迫,不得不有了此等想法,實在悲哀。
“是屬下無能,不能為城主解憂。”
可是時高不知道獨孤心月心中盤算,只見正廳之中那人唇畔浮現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這本與你無關,是家族恩怨罷了。他留我獨孤一族性命,賜城一座,已是仁慈。事不過三,如今他要我入宮,便去吧.......”
時高心中澎湃,額上青筋暴起。“城主!有時高在一日,便不會讓您去那處!——”
時高是個忠心的,三代都是獨孤家最得力的助手。如今亦然。
獨孤心月擺擺手。“去是一定要去的,只是在此之前,先等我成個親吧.......”
時高抬頭望他,試圖搞清楚城主心中所想。但是時高看不懂,他只在獨孤心月眸中看見了一片無波的灰褐色,更覺心中悲涼……
.......
“雖然城主是心黑了點,但是給的藥確實是好的。”云仙手中卷著剩余的紗布,回頭忍不住打趣馬如珠。“咱們也怪不上城主,畢竟他是一城之主。這世道如此亂的,他心里有點提防也是正常的。你看,你可不是做著拿了藥便跑的打算嗎?”
馬如珠沒得辯駁,雖然老大不樂意,但是努了努嘴啥也沒說出來,畢竟是她自己理虧在先,畢竟她就正是時高所說那沒什么信譽的人。
她小心的將話題帶過。“恩,給的藥確實不錯,我這幾天都覺得手腕里面微微發熱,有了手筋漸漸長好的感覺。”
云仙掃她一眼。“你以為手筋真那么容易好起來的?這幾日還需要外敷黑玉斷續膏,內服城主送來的好藥,萬萬不可用力,以致前功盡棄。”
馬如珠手腕表面的傷口已經長好,可以碰水。但是馬如珠是個臟污不自知的,卻根本不想去碰水,連洗澡都不愿意。
這么一想,馬如珠已是接近十日沒有洗澡了。
好在天氣已漸漸深秋,不然身上酸臭任何忍受?而且問題的重點主要是她自己真不覺得自己臭。
云仙卻是早就恨不得將她那層皮都剮下來洗洗干凈了。每晚每晚,在她身邊散發著臭味,鼾聲如雷的馬如珠,她早已忍耐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