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是腳鐐,卻又不能算是。那人只有一只腳鎖住,倒是那鏈子長得古怪。夫人問的,可是那個人?”
這描述,就是即墨陽。
馬如珠皺了皺眉,臉上現出刻薄顏色。“大膽的下賤坯子,居然真被他跑出來了!”
領她來此的柴禾小販和老鐵匠望著馬如珠,心下頓時有了思量。
馬如珠接著道:“那家伙本是我府上的下人,因犯了錯事,便被我鎖著他關進了柴房,沒想到他不僅逃出了,還去掉了腳上的鐐銬!”
老鐵匠聽聞此言整張臉色都不好了,慌忙擺手。“夫人息怒,老丈也是不知道那人身份。但是,老丈見他腳上戴著鐐銬,一身臟污,心中也有疑惑,當下便著我家小子去衙門里報了案。”
馬如珠眉頭一擰。“什么?”
那老丈滿臉賠笑。“但是那家伙十分機敏,在衙門的人走到街頭的時候,就跑了。老丈我也沒留住。”
所以,他還是逃了的。
沒被抓住就好。馬如珠心下松了口氣。“他往哪邊逃去了?”
老丈往屋頂上一指。“喏,他身手敏捷,往屋頂上一跳就跑了個沒影,誰也沒追上。”
跳上了屋頂,確實沒幾個高手在場是追不上的.......
“我看那家伙身手不錯,是殺了人吧?”老丈小心道。
馬如珠斜他一眼。“這是你該問的事情么?”要不是這老頭事多,自己至于這么無奈么?
不過,她也知道人皆有防備之心,老丈的做法無可厚非。遂一轉身,沿著來路靜靜折返。
可即墨陽逃走之后,會去哪里?
會不會還是按照自己的交代,找個客棧住店去了?那樣的話,她真的只能一家家客棧去問嗎?
而自己去問,就能得到客棧老板的實話么?
馬如珠可不想費那么大勁,她還不如半夜站在大街上吼上一嗓子。
馬如珠找不到即墨陽,可以讓即墨陽來找自己。
郎朗白日,即墨陽或許并不能看清自己,她需要等到夜晚。在此之前,她需要拖住獨孤心月的腳步。今夜,她不能離開浮山鎮。
她回到了馬車所停之處,并未忘記裝模作樣的帶上幾只燒雞。“城主,我看城中熱鬧,說是晚上有篝火表演。今夜能不能留下?”
獨孤心月右手支額,臉上無波,只點頭清淺應下。
馬如珠心內一喜,正欲扯開燒雞雞腿來啃卻被獨孤心月按住了燒雞油紙。他瞧不出喜怒的臉上帶著絲絲冷漠道:“不許吃。”
如果沒記錯,這是他今天對自己說的第二次不許吃了。馬如珠有些不解。“為什么不許我吃?”
獨孤心月眉心微斂:“讓你做的事情,不需要你這身無用的肥肉。”
馬如珠神色一滯,好似遭了一記炸雷門頭劈下。
在她的記憶里,獨孤心月一直都是溫和的,哪怕是利用自己。可是今日他一反常態對她如此言語無情,馬如珠心中頓時有些難以接受。
獨孤心月看不到她的表情,直接喚道車外時高。“將燒雞收起來,今日夫人只許吃一個饅頭。餓了,便給她喝水。”
這是來真的了。馬如珠皺皺眉,舔了舔手指上殘留的燒雞油漬,往馬車座位上緩緩一躺,一句話沒說。
時高看著怪怪的兩人,拿著燒雞扯下一只腿來遞給了樹蔭下的云仙。
“你瘦,你吃。”
云仙哈哈大笑,沖時高豎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