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很安靜,路上也無人走動,都似還在睡夢中一般。
這景象未免有些奇怪,村莊的人該是都以農業為生。
農人沒有懶惰的,此刻已是該出工下田的時辰。路上沒一個人走過,自然有些奇怪。
如此走著,整條村莊幾乎將要穿過,這才瞧見一個出門倒恭桶的老婆子。黃餿之物往那巷子里一泄,氣味難言。
馬如珠頓時不想開口搭訕,卻聽身邊獨孤心月道:“老人家,請問這個村莊往前多久可以到大道?”
“往前,繞過那座山,就到小鎮。穿過小鎮,就到大道了。”老婆子回也不回的答道。
順著那老婆子指的方向,馬如珠帶著獨孤心月再次上路。“城主,你怎么知道剛剛那是個老人家?”
“腳步虛浮顫抖,定然是老人家無疑。”
“也有可能是小時候患病的麻痹癥患者吧?”馬如珠質疑道。
獨孤心月聽聞此話微微一滯,很快卻笑了出來。“你說得對,倒是我武斷了。”
馬如珠知道自己剛剛那話純屬抖機靈,可是她沒想到獨孤心月大大方方認了,態度還這般親和。
她訕訕的低下頭,摸出懷中藏的燒餅,撕成兩半遞給獨孤心月。“吃人嘴軟,可別說我偷偷藏吃的。”
嗅到手中餅香,獨孤心月也微微不好意思。他自知近期對馬如珠的吃食方面太過苛刻了些,不然她也不會藏著食物備著。此時陰差陽錯的,到了自己手上,解得一時肚餓。
二人一路前行,馬如珠會摘來闊葉洗凈打來泉水,也會摘來林中野果二人同食。而這結果便是,嬌生慣養錦衣玉食長大的獨孤城主,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獨孤心月,腹瀉不止。
聽著草叢中傳來噼噼啪啪的聲音,人之三急,實在正常,馬如珠本不想笑的。但是那聲音抑揚頓挫真真有趣,時而炸裂,時而虎嘯,時而蠅飛,時而一瀉千里,她又實在憋不住。
可想見,獨孤心月平時是個什么樣的人物,那是連一點油星子碰到臉上都忍不了要沐浴一番的人。墜崖之后渾身臟的像在灰里滾過,現在還被一場腹瀉折磨成這樣,心中該是多么的屈辱。
泄完還要接受馬如珠的關心慰問,以及質疑的一句“我們吃的東西都一樣,怎么就你有事”?
獨孤心月這輩子都沒這么丟人過,他選擇了沉默加沉著臉,默默的被馬如珠牽著小手往前走。
“好吧,你再忍忍,眼看著這座山頭就要到了,那老婆婆說繞過這座山就能到小鎮。咱們到了小鎮就先去換身衣服吃點東西,歇一歇,到時候再往大道走。時高跟了你那么多年,當然不是笨的,肯定能算到咱們往大道走,正等著咱們呢。”
獨孤心月沒等她說完話,快速甩開她的手,又摸索著躲到了草叢后面。
馬如珠立刻就懂了,扯了兩片大點的葉子跟在遠處,摸著小石頭,一石頭擊中了接近獨孤心月的一條蛇。
兜兜轉轉,近在眼前的山,直到天黑下來,也沒走到。
“咕咕——”
夜幕又一次籠罩下來,馬如珠望了望天,咽了咽口水,有點心虛的望向身邊的獨孤心月。
“城主.......”今晚大概又是要天為被地為床了.......
獨孤心月聽著耳邊貓頭鷹的叫聲,越來越冷的氣氛,哪里還能不懂此時已入夜。他想到走了那么久的路幾乎抽筋的腿,又摸了摸一整天都在抽筋般鳴叫的腹部,深深的嘆了口氣。
馬如珠怪不好意思的。“城主,我看那山明明就在眼前,沒想到進了樹林,根本找不到方向啊.......”
真是靠不住啊........
獨孤心月心累的靠在樹干上。“你去撿些干樹葉和柴禾生火,再去抓只野兔清理了。”
馬如珠皺皺眉。“天這么黑,我走了你會不會害怕?”
獨孤心月覺得頭疼。“你覺得天黑不黑對我有什么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