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蘇青鸞不回他。
只見蘇青鸞徑自坐在這土堆上面,映著墻壁上微微燈光,她將手搭在墻壁上,手指卡在墻縫里面,然后一副赴死的表情,一個狠心一拽一挫,只聽見骨頭“咔咔”的聲音,復位了。
這聲音,蕭肅容早先才體會過,此刻再一聽,只覺得渾身泛寒,再看蘇青鸞,他此時真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真對自己下得了手。
但蘇青鸞卻一直貼在墻壁上大口的喘著氣,疼得她冷汗都出來了,再一側首,正好看向蕭肅容,此刻她的心里閃過各種讓他生不如死的想法,毫不掩飾,毫不留情。
蕭肅容忽然接到了她這如刀子一般的眼神,有些后怕,再看了看自己手上被綁住的樣子,咽了咽口水,“那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我們不是在追賊人嗎?你綁我做什么?”
難不成,蘇青鸞還懷疑偷頭顱的人是他?
蘇青鸞緩了過來,松了松自己的手臂,她起身一步步朝他走來,咬牙切齒著道:“你倒是貴人多忘事,容我幫你回想回想。”一語言罷,蘇青鸞飛起一腳,直接將蕭肅容踢出丈許。
“又是這里!”蕭肅容被她踢開,滾往里面去。
周圍一片漆黑,又加上此刻莫名其妙挨打,蕭肅容無暇去看周邊的擺設,只覺得自己滾落在一處臺階下去,心口一陣悶痛。
“你倒是說說,我這條胳膊,是誰給卸的?”蘇青鸞朝他緩緩踱步過去,倩影如蓮,可此刻身影籠罩在蕭肅容身上,卻宛如修羅。
“難不成,還是我卸了你胳膊不成?”蕭肅容委屈的一喊,這才暈過去,一醒來就要遭受這等無妄之災,委實冤屈得緊。更何況,這個女人連自己都下得了手,她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就在蘇青鸞朝著這臺階下來的時候,原本眼中的洶洶之勢,卻在步下臺階的時候怔住了,看著周圍一言不發,眼中盡是驚訝之色。
蕭肅容也好奇,難不成這女人忽然良心發現了?
但等蕭肅容抬頭看去的時候,也不免被眼前場景所驚。
只見這偌大的地下酒窖,圍著墻壁密密麻麻的堆滿了酒壇子,酒壇子落滿了灰塵,看這樣子是有不少年月了,而在剛才蕭肅容滾下去的臺階下,儼然是一口半人高的酒井。
這里是……釀酒藏酒的地方。
抬頭看去,微雨落了下來,濕了兩人,也濕了這個酒井,但只見在酒井的周圍,野生野長了許多的藤蔓,細細看去,隨著鋪在地上的許多藤蔓上,竟結了大大小小的葫蘆。
而當蕭肅容撐著雙手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只覺得被雨水沖刷過后的土地松軟得緊,他順手刨了幾下,忽然在土里露出一截白色的東西。
“地下埋著什么?”蕭肅容一好奇,不免在地上又多挖了幾下,這一挖直將他嚇得叫出聲來,“白……白骨!”
蘇青鸞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酒井中被蕭肅容挖開的那個小坑,儼然露出一截手骨,只見白骨深埋于此,與這座酒井一同被廢棄了多年。
森森然,十分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