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手剛好不久,可不想再被她廢一次。
蘇青鸞晃著那張藥方,“想從我手里搶東西,叫你兄弟過來跟我切磋。”
若是蕭九倒還有可能,那家伙身手是在蘇青鸞之上,她一口氣吞不下,一定得再逮個機會整整他,塞進棺材,埋進亂葬崗里,好煞煞那蕭九的威風。
可蕭肅容大喊冤枉,“我哪里來的兄弟?”
就在二人爭執的時候,那張藥方在蘇青鸞手上晃動著,塵封了許多日的墨香在此刻依稀還有。
這墨是許州沉墨,廉價粗糙,但能耐歲月磨礪而不褪色,故而是不富裕人家寒窗苦讀,或者像這種不怎么牟利的店館所用。
巧了,這種沉墨還有另外一個特點,便是沉墨鎖香,因此有人會將花汁兌了水用以研磨,香味能沉數載。
而此刻,當蘇青鸞揮動這張藥方的時候,那上邊墨香揮散之余,隱約還帶著一絲絲清冷與高傲,期間還有去歲金秋折桂之香,這抹香忽然讓蘇青鸞怔住了。
她醍醐灌頂,忽然一腳踹開蕭肅容,將那張寫了一半的藥方放近鼻尖處嗅了嗅,“臘梅與秋桂浸漬之香……”
蘇青鸞的心一凜,這不是……那枚香囊上面的味道嗎?
以防出錯,她將那枚香囊取出來,重新對比了一下和藥方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忽然,蘇青鸞愣住了,她看向在旁又安靜下來了的元寶,“怕不是,我想找到那書生問得兄長的下落,關鍵在這個傻姑娘身上吧?”
可……是這女子和書生嗎?
蘇青鸞忽然有些亂了,書生身上有哥哥蘇慕當年失蹤的線索,目前唯有找到書生才能問得清楚兄長的下落,而這香囊乃是書生與人定情之物,不小心被蘇青鸞埋在麻子的墳里遺落。
此香囊,是找書生唯一線索。
而書生的香囊上的香氣,卻與這不起眼的藥館如出一轍。
書生和醫館,又是何關聯?
而就蘇青鸞被這香氣勾去了專注時,卻見元寶在藥柜的一旁,蹲在那里不停的倒弄著,來來回回的將那里的桌凳搬了又搬。
待得蘇青鸞近前去一看,卻見在藥柜的角落邊上,無數螞蟻聚集在當處,不停的轉動,密密麻麻,看得人心里不禁豎起了根根寒毛。
“這里怎的聚集了這么多螞蟻?”蕭肅容的一時好奇,說著,他向著聚攏在一處的螞蟻吹了一口氣,只見那些如同浮萍般驟遇狂風的螞蟻紛紛散了。
蘇青鸞伸出手,用指腹在那上面一抹,湊近了鼻息聞了聞,只見黛眉一蹙,“這里死過人?”
蕭肅容聞言一愣,許是怎么都沒想到會是如此的結局,再看那些被疾風一吹翩然又散的螞蟻,復又攏聚成團在原處。
公蟻有著最靈敏的觸覺,每每哪里有食物便會瘋狂聚攏在一處,噬虎吞象,風卷殘云,為巢穴中的蟻后搬去大量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