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話韓赟瞠目結舌,就是站在一邊的蕭九眼中也微有訝異,沒想到竟會是如此。
“奇的是那書生后來不見了,連文大夫也不見了,城里接連著也還有其他大夫失蹤,一開始我以為這會是同一個案件,但查下來……我發現香囊和書生有關聯卻又毫無關聯,所以想查清真相線索還得分開挖。我順著香囊的線挖到了麻子、張趙二人還有文嬛兒,”說著,蘇青鸞又低頭輕哼了一聲,“哦,還有小云雀。”
差點就忘了,這條線索最重要的一個人——小云雀!
“這,這與小云雀有什么關系?”韓赟一聽這案子還與小云雀關聯,當即就著急了,四下瞅了一遍,周圍還帶著府衙里的隨從,此處不好說話,于是拉著蘇青鸞往一邊走去,壓低了聲音,“你給我透個底,小云雀是不是殺人兇手?”
“不是!”蘇青鸞答得干脆,她看到韓赟聽到這話之后松了一口氣的模樣,但又沉吟了一下,“但脫不了干系,重大干系!”
又逢上韓赟的目光,這個肥胖的男子雙腮一抖,有那么一瞬間顯得手足無措,這些全都逃不過蘇青鸞的眼,甚至從他的片刻失態中能夠觀察出他的心境。
她朝前走去,與韓赟錯開了身,自他身邊走過的時候聲音微微傳了過去,“云雀飛不去,心障去或留,大人可想好了?”
蘇青鸞不難看出韓赟有心境障礙之癥,而此癥卻相系在小云雀的身上,遲早是要真相大白的,但韓赟若沒有將心癥治好的話,只怕會壞事!
但韓赟聽到這話時,眼中忽然帶著疏冷與戒備模樣,仿佛像是被人抓到痛處似的那種嫌惡,他忽而朝蘇青鸞冷喝了一聲,“蘇青鸞,你查案便查案,在這賣弄什么呢!本官哪有什么心病?”
蘇青鸞被他這么一吼,雙眸微微一瞇,她的眼本就似杏,此刻微一狹長閉嘴不言,目光反倒讓人覺得瘆得慌,就是韓赟在吼完這話之后,忽然對上蘇青鸞這目光,都驟然有些許心虛的意味,張羅著往案情上說:“此案究竟是怎么回事?”說著,韓赟又冷凝了蘇青鸞一眼,“蘇青鸞,本官不是和你鬧著玩的,人命關天,這案子你到底查得幾分了?”
蘇青鸞依舊是那般如水泠泠目光,看得人心里發寒,末了她才收回眸光,淡淡的道了句,“**不離,麻子一案決計不會再錯了。”
先前她錯誤的估計了麻子殺了張趙二人之后填尸井中,可到頭來她和蕭九兩人去將井封揭開時卻沒有找到二人的尸首,這讓蘇青鸞一度陷入了懷疑之中,或許之前所追查到的一切全都是她的自以為是,或許從一開始就查錯了。
可蘇青鸞攥著自己從泔水屋里拿到的那朵珠翠,珠翠玉寒,即便這些日子湮于餿水之中,可依舊難掩它原本的質地,“一開始我追查線索,從麻子身上入手,他以麝香為引毒害張趙二人,再半夜將他們拋尸井里,可直到井封開了都沒有見到什么的時候,我一度懷疑麻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殺人兇手?還是兇手另有其人?”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掃過小云雀,卻見小云雀唇邊依舊噙著一抹嘲諷似的笑,也不躲避。
“麻子不是兇手,那兇手是誰?”韓赟不懂了。
蘇青鸞搖頭,篤定的道:“麻子就是兇手,只不過我猜錯了他拋尸的地點罷了,張趙二人被他用大量麝香毒殺之后,其實并沒有拋在井里,他特地大費周章不過就是為了虛晃一槍,即便有人懷疑到他頭上,開了井沒找到尸首,麻子的嫌疑自然就洗脫,要不怎么說這麻子聰明呢!”
蘇青鸞這么說著的時候,目光最后是緊鎖在文嬛兒的身上,文嬛兒此刻是背對著蘇青鸞的,并無法看到她的神情,但蘇青鸞并不在意,她只在意一點,“禽獸嘛,自然就有禽獸的去處。思來想去也只配剁碎了喂狗,大家說對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