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那塊丹書鐵券被燒得焦黑不堪,被他緊緊的摟在懷里。
許是……開元這輩子最艷羨的,就是國公府的一世榮華吧,這是他流落街頭的時候最無法企及的渴望,就像站在泥里看著天那種感覺。
而華堂里的大火也滅了,衙役們還在清理。
蘇青鸞找到了小藥,他拉著白玉驄那頭犟驢,怎么都不肯動,看到蘇青鸞來的時候苦著一張臉,“小蘇救我,你看它……沒了酒就不肯動了!”
蘇青鸞轉著白玉驄走了一圈,然后忿忿的一踢它的后腿,“橫豎咱們要走,走之前賣給屠宰場,還能得一筆錢,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它可金貴著呢!”
說著,便哼著“驢肉啊驢肉,火燒啊火燒”的莫名其妙歌謠走了。
不知道這頭蠢驢是不是真的忽然能清楚自己的厄運,還是忽然就不犟了,忽然“哼”的從鼻息間大大的出了一口氣,抖了抖身上的灰鬃,然后便跨起步子輕快的走著。
小藥嗤之以鼻,“貪生怕死,最看不起你這種驢了。”于是牽著它追上蘇青鸞,“小蘇小蘇,那咱們這會去哪?”
“之前不是說好了,和蕭肅容一起上云城的嗎?”蘇青鸞抬起頭看了看已經大亮了的天色,咳了一句,“被這案子耽誤了一天了,再不趕路怎么找哥哥?”
小藥跟在蘇青鸞后邊,委屈巴巴,“小蘇小蘇,你會不會有了哥哥就不愛小藥了?”
“你覺得我這會很愛你嗎?”
“啊?難道不愛嗎?”
“對對對,很愛很愛,有了哥哥也同樣還愛你!”
“啊,小蘇真好!”
蘇青鸞和小藥走出國公府,正好迎面撞上了韓赟,她正好跟韓赟告辭,“韓赟,這樁案子也算告破,接下來的事情該怎么交代你自己處理了,我找找蕭肅容也該上路了。”
見蘇青鸞如此,韓赟嗤的一聲,“小蘇啊,韓大人雖然無能,但看人還是準的,自古富貴人家多薄幸,這種人,你能忘就忘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
連續兩樁案子下來,韓赟對蘇青鸞還是了解的了,這個女子看似無良,實際上頗有良心,韓赟也是不愿意看到她在蕭肅容這個泥坑里越陷越深,為她抱不平也希望她看得開。
“再說了,他本來名聲就不好……是他配不上你,真的,我真是這么覺得。”
“什么呀?”蘇青鸞被他說得莫名其妙。
韓赟這才將蕭肅容離開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告訴蘇青鸞,蘇青鸞聽到怔了一怔,“他真這么說?”
韓赟點點頭,“你放心,下次看到他,我……我也一定買個麻袋,替你報仇。”
蘇青鸞干笑了一聲,“有心了啊!”
蕭肅容不辭而別,還是讓蘇青鸞有些措手不及的。
蕭肅容這人沒別的,但蘇青鸞心里就是有一處地方不知道為什么的,經過這一次竟然為他騰出了地方來,可是這才剛騰出來的地方,他忽然莫名其妙的就走了。
心里一時之間有些空落落的,她笑了笑,反過來安慰韓赟,“沒事,我去云城見到他,自己揍他。”
韓赟點點頭,“我就欣賞你這種,夠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