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樓上的士兵看了這滿城人家,不禁正了正身,愈發戒備的看著前方,這身后是他們所需要守護的一方百姓,半點疏忽不得。
熟不知,這城里孩童丟失的案件頻發,卻不知如何丟的,只知報案者口述,夜半憑空便消失了。
云城外,北方有一道遼闊山坡,山坡為屏障,屏障后面不足半百里之地,有一處深山老林,林中多走獸,但只聽人說這里面有一處絕谷,少有人能知道進谷之路。
卻也有傳聞,谷中住了一個脾氣極其怪異的老朽。
聽聞,老朽早就死了,卻長年與毒藥毒瘴為伴,半死的身軀還能行得動,人喚作老怪物。只是……又聽聞那老怪物無心的!
人還能動,但那顆心并不鮮活,所以……他需要一直挖人心肝,挖人心肝。
“挖人心肝,哼,老朽不屑那臟污之物,老朽要做的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便能叫那白骨復活,死人返生!”老怪一路哼哼唧唧的走了回去,一想起世間人對自己的傳聞,他就一陣惱怒。
順帶著,抱來的那個孩子此時約莫是徹底醒了過來,見到這又丑又怪的毒物嚇得哇哇直哭,老怪便一怒,將那孩子甩在地上。
那孩子被摔暈了過去,老怪彎下身去替起那孩子的腳踝,就這么倒著將孩子拎回去,這情形,就好似出山的獵人拎打回來的野味那般,半點不像是對待一個人。
回到了那山谷,回到了這藥廬,最中間的藥廬里密密麻麻的浸泡著同樣被拐來的小孩,小孩的哭聲凄慘,字老怪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變成了尖叫。
但只見從那頭頂上懸掛著的紅線,紅線一端從屋頂上慢慢滴落下來的毒液,一滴滴掉在那些小孩兒的身上、頭上……
這些液體帶著強毒,這些小孩稚嫩的肌膚無法承受住這些毒液的侵蝕,血糊糊的一片,已不成人形。
在老怪推門進來的那一刻,他們浸泡在藥缸里動彈不得,但卻依舊像是在懇求,在求救,只喊著:“疼,我疼……”
那血淋淋的孩童,有些還能哭,有些已經徹底蜷縮在缸底,沒有了氣息,也不會動彈,更別說哭鬧了。
老怪大吼了一聲,“吵死了,你們就是一群實驗的動物,畜生,畜生是不知道疼的。”說罷,將搜里的孩童塞到另外一個空缸子里去,被吵得煩了,干脆拎起邊上的鞭子,左右一頓抽打,如鞭打馬牛!
打著打著,老怪物似乎想起了什么,急急的扔下了手里的鞭子,“昨晚剛挖來的新活尸體,可得趕緊入藥……”
說罷,又急急的奔到了另外一間房里去。
里邊,層層疊疊的躺著無數身穿鎧甲的尸體,臉上身上盡是土灰,全身無血跡,只有那被活活埋下時那清灰的臉色。
“這簡直太完美了,”老怪物看著這一批挖回來的尸體,滿意得不得了,“這一次研究成功,我將不再是個半死人了,哈哈哈……”
他將從壇子里浸泡好的湯藥端了過來,端著端著,卻看到有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那里,漆黑中只有那一雙閃著精靈般的雙眼露著無比的害怕。
那是無數壇子里浸泡的小孩其中一個,身上還穿著當初從媽媽懷里被擄走時候的紅肚兜,頭上扎著沖天雙髻,只是那一身被浸泡了許久潰爛又重新長出來的肌膚難以的入眼,小小年紀,卻已經腐朽得如同耄耋老朽,鶴發雞皮。
在看到老怪物回來之后,這小孩嚇得蜷縮在那里,不斷的搖著頭哀求,“師傅,師傅我不是故意的,今天的藥實在是太痛太痛了,我受不住就偷偷起來了……”
小孩的話還沒說完,那老怪物二話不說扔下手里的東西,跑過來拽起他的雙髻,就往外面走去,徑直將他扔在藥廬的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