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蘇青鸞看著自己手上的傷口,仿佛不知道疼痛似的,喃喃的叫著小藥,她抬起頭來看著小藥,一時間無語凝噎。
十年光景,一瞬間全在心里流過一遍。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夜半三更流竄亂葬崗的,非奸即盜,非人即鬼。你是不是餓得慌了?這里有些祭品,橫豎這些死人吃不了,你要不吃了?”
“我說小藥,你得勤快點,吃了我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誰欺負你告訴我一句,我幫你埋了他,讓世人知道閻王好惹,我蘇青鸞不好惹……”
“小蘇,你得省著點花……你看我買了頭驢子回來,以后拉棺材就省事了。”
“這驢子這么小,你確定能拉得動?要不……賣了換酒?”
“哎呀小蘇,家里都劊被你敗光了,以后錢我來管,每個月給你二十文酒錢……不夠呀,那三十文……不行不行,最多四十文……”
這一路跌跌撞撞著走來,不都挺好的嗎?
為什么……要來云城?
蘇青鸞看著此刻渾身狼藉不堪,就連頭上雙髻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散開了的小藥,仿佛過去十年遙遠得猶如前世。
“青鸞,我們要不?”蕭肅容開口,他看著蘇青鸞手上的傷口有些不忍,“先把傷口包扎一下吧!”
蘇青鸞像是累極了的樣子,她看著小藥,無力的道了一句,“先出去吧!”目光冷冷的看著那具尸骸,“他在這里,不會跑的。”
說罷,蘇青鸞率先轉身走出這間暗室。
路過放置一對要藥壇子的草廬時,眾人都不禁有些難受,這么多的小生命就這么永久的浸泡在這些大肚壇子里了。
“這里怎么辦?”有衙役問。
班頭猶豫了一會,看了看天色,道:“按照時辰算,君大人應該快到了,咱們先把這里守好,回頭總得把這些孩子葬了,入土為安。”
即便是感到害怕,但是面對這么多鮮活的小生命時,大家更多的還是悲慟。
蘇青鸞他們走出了草廬。
今晚發生的這些事,其他人倒還好說,但蕭肅容是中途醒過來的,前半部分參與的是蕭九,他這會什么情況都不知道,一見到這情景的時候,簡直如同噩夢。
心里既帶著難受,身體上又帶著惡心,一時之間反反復復,竟憋得整張臉都是青黎之色。
“剛才不都好好的嗎,這會就這樣了?”班頭見蕭肅容這樣,喃喃的嘀咕著。
蕭肅容為了掩飾自己,不得不敷衍道:“我這叫后知后覺,反應比常人慢……”
班頭半信半疑,嘁了一聲,“剛才看你打得勇猛,這會一看,還真如傳聞所說那樣,難怪你爹倚重侄子!”
班頭這話其實也是嘀咕給自己聽的,但架不住他人糙聲音大,即便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還是叫蕭肅容聽得清楚。
蕭肅容定在當處,臉上說不上是難說還是悲涼,只嘴里忽然呢噥了一個名字,那個班頭口中的父親的侄兒的名字。
“蕭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