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點頭,一路跑來,額頭上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汗珠還是被微雨滴落的雨水,只喘著氣道:“城主頭痛疾又犯,命人四處找蘇姑娘前去,說是剛才她的療法的確有些效果。”
蘇青鸞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雙眼簡直快要放光,就差仰天狂笑了,她得意的對蕭定山說:“這可不怪我,城主又召,我必定鞠躬盡瘁,半點不敢貽誤。”她說著,抬頭看了看這陰郁帶著微雨的天,“陰雨天,心病最是易犯的天,后會有期啦,蕭公子。”
說著的時候,目光卻落到了蕭定山心口的輕傷處,蕭定山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但她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轉身隨著侍女走去。
蕭定山站在那里看著蘇青鸞的身影,心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向來遇到什么對手,都有什么樣的手段對付,以往也不乏有人送美投懷,蕭定山皆都能夠見招拆招。
唯獨她這樣的……蕭定山還是第一次遇到。
輕哼了一聲,蕭定山打算等她出府再說,于是在蘇青鸞轉身的時候,蕭定山也打算轉身去看看凌云閣里面是否又什么情況?
蘇青鸞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后,看到蕭定山打算往凌云閣走去,轉身呼了一聲,“蕭公子!”
蕭定山一腳才踏上石階,另一只腳還在原地,聽到蘇青鸞這一聲呼的時候轉過頭去,眉心一蹙,目光與言語皆帶著戒備與凌厲,“有事?”
蕭肅容還在里面,這會可不能被察覺。
蘇青鸞呆了一下,忽然柔和的笑了起來,臉上帶著一絲絲的不好意思,以及那么一點點的愧疚之色,她腦海快速一轉,將目光落在他的傷口上。
蘇青鸞道:“怎么說你這傷都是因我而起,”說著的時候,她抬起頭看了看天,輕嘆了一聲,道:“雨也逐漸厚了,公子還是莫要淋濕了,以免感染傷口。”
蕭定山低頭看去時,微微的鮮紅透過華服,沾濕了一小片。
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見蘇青鸞已經從袖口處抽出一條青色的絲絹,輕輕的朝他傷口上一捂,道:“還是盡快找大夫止血包扎吧!”
蕭定山信手一接,在捂住傷口的時候,手心竟也一時抓住了蘇青鸞的手,這溫柔一刻在手心中似乎綻開了花,這朵花快速生根發芽,竟順著手腕的血脈朝心處生根。
蘇青鸞收回收取,仿佛沒有注意到剛才與他手心觸碰時的那一刻溫柔,她竟朝他微微一頷首,轉身隨侍女走去,邊走邊在心里道:“蕭肅容,你最好醒目一點找個地方藏起來,否則……被蕭定山打死我不管了。”
能拖延的,能做的,她都已經盡力了。
蘇青鸞留了這條手絹讓蕭定山捂在傷口處離開,蕭定山此刻手拿著那條手絹捂著傷口的時候,卻不知為何,竟有些覺得這條手絹燙手得緊。
不是手絹燙手得緊,是剛才與她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手心熨燙至今。蕭定山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掌心,一時之間竟不覺失了神。
片刻后,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蘇青鸞隨侍女遠去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看著自己逐漸被雨濺濕的衣衫,蕭定山抬頭看了看這落下的雨,心中竟莫名有些亂了起來。
回首,蕭定山再看了一眼那凌云閣,猶豫了瞬間,還是轉身步上階梯,朝著凌云閣里面看了幾眼,依舊一片漆黑,看不清楚什么。
而后蕭定山仔細的檢查了凌云閣的門鎖,依舊鎖得好好的。
想必……她還沒來得及吧!
蕭定山如此想,于是,蕭定山這才轉身離開凌云閣,負在身后的手,卻依舊攥住那一抹淡綠的手絹。
手絹上,細細的描著一只青鸞鳥,展翅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