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的,蘇青鸞師出有名,為了查她兄長下落,在牢中便不妨推她一下。
“吳禛!”蕭九稍顯意外。
蘇青鸞回想起當時,“第一次去沒查到什么,但是當時在那里被蕭定山引開了。現在想想,吳禛的案子被城主給調走了,連君無雙都不知道。如果當時在吳禛的舊宅里,蕭定山未必只是為了引我去黎家呢?”
她側首看向了蕭九,沉默了下去。
蕭九看著此時忽然變得沉默冷靜的蘇青鸞,道:“你懷疑,蕭定山也是怕你查出什么線索?”但隨后,蕭九又否了這一點,“要是真有線索的話,蕭定山真不想讓你查出什么,早該毀了。”
蕭九說的在理,但蘇青鸞到底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再回去看看,總不會吃虧。”
她說著,又繼續往前走去,邊走邊道:“我從錦城一路追尋到云城,亂花迷人眼,事情太多,案子又錯綜復雜,到最后都差點忘記了,無論陰兵一案也好,蕭定山也罷,看似跟兄長當年有關系,但是全都連不上線索,唯有回到最初書生的線索上來,才是擺在我面前摸得著的一根線索。”
“就跟魚一樣,死咬住這個餌,總能能釣到些什么。”
蕭九一路聽著蘇青鸞說這些話,沒有開口。側首看驢背的時候,小藥趴在上面昏昏欲睡,一副沒有心思聽你們說什么的樣子。
他牽著驢子走在前頭,有些話哽在喉嚨處,欲言又止。
最終,他還是說出口,“青鸞,你有沒有想過,你兄長已經失蹤十年了。”
接下來的話,蕭九并沒有說出口,他想說的是,已經失蹤了這么多年,莫說查不查得到,就是還在不在人世,或者最后找到是什么樣,你可曾想過?
可這些話太傷人,蕭九適時而止。
蘇青鸞側眸看了他一眼,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他或者我便帶他回錦城。萬一他要是死了……我便收骨回鄉,好好替他安葬了,若是……”蘇青鸞的話說到一半頓了一下,言語中有些凄愴與悲涼,但卻無比堅忍,“若是枉死,那便查個水落石出。”
“那如若,他不想你找他呢?”
聽到蕭九這句話的時候,蘇青鸞的腳步豁然停住,目光帶著一絲疑惑,“阿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憑直覺,蘇青鸞只覺得今日的阿九,有些蹊蹺。
又或許,是因為陰兵案一事,她對阿九心中有了些許隔閡。
然而,蕭九上前來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掌心的余溫將她全數包圍,他說:“我不記得很多事,我也在查十年前的案子,我只是害怕……如果你拼盡了全力最后依舊一無所獲。”
蘇青鸞被他說得鼻頭一酸,但又別過臉去,道:“那便一無所獲唄!”
但眼前,她不可能放棄的。
得了蘇青鸞的話,蕭九卻也沒再多說什么,兀自一手牽著韁繩,一手牽著蘇青鸞,也絲毫不避忌的,二人朝著吳禛的舊宅走去。
舊宅依舊,與上次來的時候沒什么兩樣。只是當時來的時候是半夜,這里很多事物黑影重重看不真切,眼下青天白日,更方便查看了。
上面的封條依舊是保持他們上次來被一半揭開一半還粘在門上的模樣,蘇青鸞推門一進,那些封條便散落在地。
驢子被拴在門外,小藥被蘇青鸞叫起來,“你在外頭看著,有什么事記得通知我!”
上一次被蕭定山跟蹤調走的經歷,實在太不美好,她總是希望,能查出些什么的。
踏入這舊宅,蘇青鸞忽然覺得所有錯綜復雜,理不出的頭緒,一下子都歸納回去了,只有回到原點,才能讓她覺得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