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蕭九說得對,如果真有留下什么證據的話,早就被帶走或者銷毀了,還輪得到她來找嗎?
一時之間,她站在吳禛的家中,竟怔怔不知如何是好!
這里其實一目了然,一進一跨的院子,穿過院落便是正堂,左右分別為書房與寢室,以及兩道過廊邊的耳房,并無奢華繁復的東西,也足以看出吳禛此人孤身一人,并無家室親人。
蘇青鸞將這里里外外幾間房都搜了一遍,的確如預料中的一樣,除了屋中簡陋的陳設布滿灰塵之外,沒有剩余任何有用的線索。
蘇青鸞看著這空空蕩蕩的舊宅,無論如何都是不肯離去的,她徑自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心里總是有哪里捋不順。
蕭九怕她鉆了牛角尖,上前叫了她一聲,“青鸞……”
蘇青鸞卻抬起手來阻止他,“不要出聲,我捋捋!”
“從君無雙給出的線索脈絡,就是書生本就無罪,可忽然某一天卻到司理院投案自首,說自己偷竊了東西以及奸污了一女子,可司理院查過后發現這書生空口白牙,根本就沒有人失竊,也并無女子受害,本就無法定罪的案子,可偏偏書生一口咬定有。”
“哪有人上趕著給自己安罪名的呢?”
蘇青鸞便是想不通這一點,“如果,按照我當時的推測,吳禛是遇到了更大的麻煩,譬如……殺身之禍,所以兩廂權衡之下,覺得進司理院的大牢更安全一點。”
“可沒有證據,便無法定罪。偏偏此時,城主卻讓君無雙按照吳禛的意愿來,想要什么罪名那便給他什么罪名。那書生坐了兩年牢,君無雙本打算請教城主如何處置時,吳禛卻越獄了……”
吳禛的案子捋下來,蘇青鸞便是一直懸著疑問,“到底吳禛遇到了什么天大事,非得鉆牢里不可?他究竟是否真的犯案了?”
蘇青鸞護著和,又頓了一頓,看向蕭九的時候,又加了一條,“城主和他究竟是什么關系?何以……替他定罪?”
這些,眼下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些,都是疑團啊,不解開這些……無法查清這個書生的來歷!”
就在蘇青鸞焦頭爛額的時候,蕭九卻道:“父親麾下倒是有不少門客幕僚,這書生,難不成是父親的幕僚?”
這話倒是給了蘇青鸞一個方向,“倘若如此的話,那么城主為何要替他定罪,倒也順理成章。只是,書生到底在懼怕什么?”
蘇青鸞無論如何就是想不通這一點,她不斷的在書生的舊宅中踱著步,來來回回數不清多少次,口中就一直喃喃著,“什么事情,讓他覺得受了黔行也無所謂,可知書生若烙下此印,便一世無法考取功名了,還非得給自己安上盜竊與奸污之名……”
蘇青鸞走著走著,口中不斷的順著這些的話,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
只不過,她說著說著,忽然像是抓到了一根線頭似的,腳步忽然停止了下來,看向蕭九,發出她的疑惑,“那如果,書生真的有犯下這案子呢?”
蕭九擰眉,亦是疑惑,“那明明可以脫罪的,為何非要攬罪?”
蘇青鸞說出了讓蕭九都頗為震驚的話來,“除非,他犯的這樁案子背后,足以讓他連身家性命都丟了。所以……他才會覺得,進司理院大牢,更劃算些!”
最起碼,保命!
蘇青鸞忽然像是抓住了準頭,“奸污女子都能被草草了事,足以證明這女子身份無足輕重。既然如此,那便是落在另一處了,書生偷盜了很重要,且很要命但卻不能對外說的東西。”
唯有如此,司理院才會給出一張白紙卷宗,上面連書生偷盜了什么都沒有,甚至連君無雙都不知道。
蕭九無言以對,久久之后,才又問:“那他偷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