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肅容,也是這樣嗎?”蘇青鸞忽然反問。
蕭九一時沒能明白蘇青鸞這反問是什么意思。
蘇青鸞看著蕭九此時的反應,她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驟然有些心驚的感覺,“你分裂出了另一個人來保護你自己,但是……你下意識的也在戒備著他,對不對?”
蕭九依舊是疑惑的神情。
蘇青鸞想到這一層的時候,驟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可是卻十分吻合,“你戒備著所有人,包括你自己。你想要利用蕭肅容保護你,但是在潛意識中你怕他會對于你造成傷害,所以……你分裂出來的蕭肅容,除了吃喝玩樂,什么都不會,甚至連一丁點武功都不會。”
“并非是另一個你非得紈绔到無可救藥才能活命,而是你,連自己都不相信。”蘇青鸞對蕭九的剖析,直至這一刻才算是徹頭徹尾,她搖著頭,忽然有些無措,“阿九,那我呢?”
“青鸞,”蕭九豁然有些激動,他抓起了蘇青鸞的手,“這不一樣,你……”
你是我在這十年黑暗中第一道曙光,難道……你不明白嗎?
蕭九不知道如何將這些話說出,黎子壑一事讓蘇青鸞對他埋下的疑惑和怨懟太多了,以至于蕭九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消除這道屏障。
他說:“青鸞,我可以將命交給你!”
蕭九這么說著的時候,蘇青鸞卻沒有回應,只是將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蕭九見蘇青鸞沒有回應,順著蘇青鸞的目光往前看去,卻見街道的盡頭處。
是都尉府!
哦,對了,從吳禛家出發,一路順著街道直走,便是黎家。
只是此際的黎家,已然做鳥獸散,蕭定山奉命帶著黎子壑的尸體回來交給黎橦,順便收了黎橦的兵權。
這會的黎家,剛死了一位公子,又死了一位,黎橦年事已高,全府一片哀嚎之聲,而蕭定山從黎府走出來時,雖說肩上有被黎子壑砍傷,但仍舊掩飾不住臉上的得意。
他收回了黎橦的兵符,上馬正打算帶著人離開呢,掉頭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長街上蕭九和蘇青鸞兩人的身影,蕭定山也不矯情,徑自駕馬朝著這邊走來。
末了,在蕭九的身邊停下來,他道:“肅容,你這次案子辦得不錯,城主正對你贊賞有加呢,這次回云城……你可真是給城主獻上了大大的壽禮啊!”
蘇青鸞這才反應過來,之前在錦城的時候蕭肅容是有說過,他回云城是父親大壽,所以提前召他回來。而到了云城遇到的事情太多,蕭定山不說,蘇青鸞都忘記了還有這一茬!
蕭定山瞥了一眼身后的黎府,都尉府三個字還高高的懸掛在門額上,但都尉府卻已經不是昨日光景了。他不禁嘲諷一笑,“你看這黎家,覆巢之下都做了鳥獸散,如今不成氣候了,肅容,別怪我沒提醒你,戲演多了,總會砸的。”
蕭九抬眸看了蕭定山一眼,知道蕭定山在說自己身份暴露了的事,他應該是認為這些年,他都在假裝失心瘋騙了天下人,蕭九道:“你說得不錯,戲演多了遲早會砸的,你也小心些!”
他意有所指,蕭定山何嘗聽不出來。
蕭定山冷哼了一聲,將目光放回到蘇青鸞的身上去,看著她的時候,蕭定山的眼神明顯復雜了許多,但終歸……他對蘇青鸞開口的時候,語氣沒那么硬了。
“城主說,你這大夫不錯,還讓我尋你進府為他醫治呢!”不知為何,當城主說起這話的時候,蕭定山的心中卻有莫名的狂喜。
蘇青鸞聞言,抬起頭沖著蕭定山一笑,“好呀,我正想多進城主府里逛逛呢,到時候還請公子接引。”
蕭定山點頭,“定然!”定了片刻之后,蕭定山又道:“那日多謝姑娘有心,定山不是頑石。”說罷,蕭定山便駕了一聲,帶著人策馬朝前奔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