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雙看了蘇青鸞一眼,也說不好,“不知!”他看了看這周圍地形,指了指身后那片北坡,“這通道入口是從北坡下挖起的,如果想從這里攻進云城的話,必須先把前頭托住,后面才好出其不意。否則單靠這條通道攻打云城,也不現實。”
如此說來,蘇青鸞也有些失落了下去,便沒再說什么。
她順手摸了摸自己今天這一身狼狽,又想起自己適才從街道上一路策馬狂奔到這北坡來時候的失態,心里始終帶著一絲愴然,她說:“我先回去吧!”
說著,她看了君無雙一眼,語氣無比鄭重,“君無雙,流民情形你也親眼所見,再這么下去恐怕爆發瘟疫,這些流民千里迢迢到這里來,已然無處可去了。你若真的有心為民請命的話,就想個法子安頓好這些人吧,他們……也是百姓!”
說完之后,蘇青鸞也不想聽君無雙再說什么,繼而轉身朝著云城內走去。
君無雙孤身留在一處,聽完了蘇青鸞的話之后站在當處許久,他轉頭想問問歌盡,卻也不知道這人什么時候離開的。
君無雙心中也是百味參雜,“我何嘗不知道你的意思!”
他若還是司理參軍的話,那么最起碼還能借助身份為這些流民辦一些事,可……城主與之當年那個一腔熱血氣概的英雄人物早不同了,身在權位高峰上,哪里有可能一直保持本心?
他有些無奈的苦笑了起來,“當真是,人心也會病的嗎?”
在這一刻,君無雙竟深深的琢磨起這句話來,城主的城主成了一個被頭痛頑疾折磨的病人,病入膏肓了!
城主之病,已然不在體表之外了,而在心肺之中,君無雙著實無奈!
君無雙回去之后,把自己關在家中好幾個時辰,連聽到消息去牢房外想接他的奴仆也接了個空,回去卻發現他家大人已然將自己關起來,不吃不喝。
聽說,到了下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里的君無雙忽然想是堪破了天機似的,一身衣衫還是那亂亂皺皺的模樣,就連頭上發絲也因為揪扯的緣故,青絲四散。
就這模樣,他從房里“砰”的一聲開了門,大喊了一聲“備馬”之后,便踏馬狂奔,一路疾馳往城主府去。就在他策馬去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乃至往后數年他府里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也不明白君無雙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只聽得當時君無雙駕馬而去,遠遠的留下了一句:“都怪那女子教壞了人!”
聽說那夜,負責巡邏的侍衛隔著好幾條街都呢過聽到君無雙在城主府里撕心裂肺的大喊聲。
“城主……我錯了!”
這聲音幾近肺腑,這一口氣沒換過來,中間還嗆了幾聲咳嗽,就這樣聲淚俱下,聽說是淚與涕同下,跪在了城主的寢室門前,前所未有的哭了一夜,哭濕了好幾塊地磚。
甚至連蕭定山也被驚動了,他向來覺得君無雙好歹算是塊硬骨頭,可就在那一夜聽到這狼嚎鬼叫的哭聲之后,也“呸”了一聲,不屑道:“不要臉!”
叫他悔過,沒叫他這么哭……
……
蘇青鸞回到家中的時候,小藥在幫著軒媽幫忙準備晚膳,見蘇青鸞回來一身泥土,軒媽嘴上不說什么,但也暗自去廚房燒了一鍋熱水。
小藥到了后院的時候,只見到蘇青鸞蹲在白玉驄跟前喂著它胡蘿卜,在小藥過來的時候,蘇青鸞看了他一眼,勉強勾起一抹笑。
小藥眨了眨眼,問:“小蘇是不是不開心了?”說著,不待蘇青鸞回答,小藥徑自道:“我再給你多買些酒回來?”
蘇青鸞伸出手拉住了小藥,道:“不用了,我只是……查出了些許兄長的線索,但又很多東西沒查到,小藥,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這么多年來,兄長可能已經死了,可是我連他怎么死的,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頹然的將頭埋在自己的膝間,“我為什么不早點動身來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