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氣氛輕松的咖啡時間,忽然變的肅穆起來。
接下來愛德華-威騰走到米爾諾教授身邊,同樣是擺放一支簽字筆,尊敬的跟米爾諾教授握手:“為國家效力,為每一個國家效力。”
像是事先排練好似的,法爾廷斯、林登施特勞斯、奧昆科夫、赫爾斯特、倫奇等數十位F、W、A獎的獲得者,他們重復做著相同的事情。
每位大牛都送給米爾諾教授一支簽字筆,說著同一句話:“為國家效力,為每一個國家效力。”
“為國家效力,為每一個國家效力”這句話是普林斯頓的非正式校訓,平時聽不到這句話,一些特殊場合可以聽到。
米爾諾教授面前已經擺了幾十支各式各樣的簽字筆,整整齊齊,一字排開。
在美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會隨身攜帶一支上檔次的簽字筆,以備隨時簽支票、簽文件。
對于數學家而言,筆是最親密的伙伴,這些大牛教授們人人身上都帶著筆。
而這些筆現在全部送給了米爾諾教授,以一種約定俗成的儀式。
沈奇被震撼到了,他知道這一幕絕不是事先排練好的,這就是個臨時事件。
“退休的時候,收到的筆越多,代表成就越大,這是普林斯頓式的致敬。如果你認可那個人所取得的成就,那么就送他一支筆。”穆勒教授對沈奇說到,然后起身,準備為米爾諾教授獻筆。
沈奇站了起來,掏出隨身攜帶的萬寶龍簽字筆,好歹是大師級人物,咱也得隨身帶筆是不是?
“沈奇,你坐下。”穆勒教授把沈奇摁回椅子上。
“我完全認可米爾諾教授所取得的杰出成就啊。”沈奇納悶了,咋地,我不能送筆以示敬意?
“當你成為普林斯頓的正式教授,就將獲得送筆資格。而現在,不可以。”穆勒教授跟沈奇講了規矩,然后獻筆給米爾諾教授。
帶著一堆筆和崇高的敬意,米爾諾教授離開了咖啡廳,不久后也將離開他的家鄉新澤西移居歐洲。
普林斯頓式的送別儀式簡單而又隆重,在這里受到尊敬是因為道德、智慧與學術貢獻。
米爾諾老寨主金盆洗手了,他的傳說永遠流傳在江湖上,從來沒在黑板上寫過一個完整的證明,卻囊括了最高級的數學大獎。
“建立體系是最重要的。”沈奇從米爾諾的實際案例中得到啟迪。
然而誰都知道,建立一個邏輯嚴謹的體系比證明一個定理困難太多了,建體系是個浩大工程,需要巨大的、持續不斷的人力物力財力投入。
建立基礎數學體系的唯一優勢是不用花費太過天文數字的金錢,最大的投入應該就是人力資源投入。
“我這手頭缺兵少將的,水平也有限,目前搗鼓不出一套新的理論體系,還是先證明我的定理吧。定理證明多了,體系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是這個道理,歐幾里得一生證明了465個定理,歐氏幾何的經典體系流傳了兩千多年。
沈奇繼續開展“穆勒-沈定理”的證明工作,并在9月底與穆勒合了一版初稿。
“令人振奮的成果是,我們完全證明了論斷(1)和(2),比我在1982年時證明的更完美,毫無破綻。”穆勒顯的興奮,隨即轉入沉思狀:“但問題是,論斷(3)的證明結果令人沮喪,或許再過一個月我們才能完成最終證明。”
沈奇說到:“X*的每個ω*閉凸集是逼近緊的切比雪夫集,對于這個論斷(3),我覺得我們一開始的思路就錯了,它是獨立的,不應該和論斷(1)、(2)聯系在一起。但這并不是壞事,或許,還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因為我們發現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