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之前，沈奇和老煙在《美國化學會雜志》上聯合發表了一篇論文，報道了他們在實驗室中合成的一種新化合物。
沈奇說這種化合物是一種戒煙藥，但從化合物發現到藥物注冊，最后銷售到病人手中，是極其漫長的一段路程，制藥行業的產業鏈很長，又屬于行政監管性質，特別復雜。
老煙的迷茫是，咱倆發現了C01B這個化合物，在期刊上公開報道了。然而，別說動物實驗、臨床I-III什么的了，下一個環節“化合物優化”咱們都做不下去了，設備不足，也缺人。
“沈主任，你給我指示指示唄，咱們這個實驗室是不是只做最前端的路線設計？”老煙問到。
沈奇說到：“目前來說，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那我明白了，挺好。其實你我都知道，有機化學是比較毒的一個方向……還好我留在燕大了，工作環境相對較好，我的那些同學，去了外包公司的，天天抱怨自己苦逼……”老煙話匣子打開了，滔滔不絕。
“你有同學在外包公司工作是吧？”沈奇問到。
“有啊，有個哥們，我的研究生同學，就在首都，他現在負責一間實驗室，上個禮拜同學聚會，那哥們說他廢了，女友年輕貌美，可他就是硬……不起來。”老煙同情的說到。
“抽煙太多影響**。”沈奇拍拍老煙的肩膀，問到：“方便去你同學的實驗室參觀學習嗎？”
“實驗室重地，一般人是肯定不讓進的，但沈主任想去，問題不大。”老煙來到實驗室外面，取出手機打電話。
“我同學問你什么時候去？他現在就在實驗室。”老煙捂住手機通話口，詢問沈奇。
沈奇：“現在可以嗎？”
老煙：“他說可以，恭候沈主任大駕。”
“走。”沈奇穿上風衣，戴一口罩，讓老煙開的他車，來到北五環的一家公司。
“這是家私企，專門做有機外包業務的。”老煙貌似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他輕車熟路的停好車，在大門保安處填寫來訪信息，留下他的身份證信息和聯系方式。
保安打內部電話：“程工，有兩位訪客是鄢工和沈工，說找你談業務……哦，已經約好了是吧，好的。”
保安放老煙和沈奇進入公司內部，老煙的同學程工在研發大樓門口迎接。
“沈教授，歡迎歡迎！”程工非常驚喜，沒想到沈奇本人還真來了。
“都是校友嘛，相互學習。”沈奇簡單寒暄兩句，和老煙一起進入研發大樓，換好實驗室服裝，跟隨程工進入一間實驗室。
雖然戴著口罩，沈奇還是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酸爽味道。
做有機合成，特別是氮雜環化合物的合成，經常需要用到胺類物質，很多胺都是高毒性的，而且易揮發。
這間實驗室有十幾個實驗員，這都傍晚六點了，他們沒有要下班的意思，看來加班是常態。
每位實驗員的位置都有通風櫥，即便如此，實驗室內的味道依然很重，有些苯胺的味道聞了之后令人終生難忘。
甭管是為了化學事業，還是為了賺幾個養家糊口的費用，對于這些堅持在工作崗位上的化學實驗員都要給予敬意。
“沈教授，你隨便看，我這還有個實驗，馬上結束。”程工是真的忙，他讓沈奇隨意參觀。
大家都忙，其他實驗員也不知道沈教授是什么來路，所有人都全副武裝戴著頭套、口罩、防護鏡。
沈奇在不影響大家實驗工作的前提下，友好參觀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