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只是一些插曲,他依舊西行,不過天公不作美,這連月干旱的涼州竟是接連的大雨。雖然入了沸血,人體便不易落寒生病,可他終究差了一步。
接連淋了兩天的大雨,也是有些頂不住。所以只能是用一塊破布,加了些樹枝簡單做了把傘,雖然也是漏雨,不過好歹不用再挨淋。
不過好在,他竟是在這荒郊野外找到了處破廟,塵土一堆,可怎么說也是不用挨淋了不是。
“真是邪了,這西涼旱地,近兩天是怎么了,再這么下下去,不提收成,洪災不來便是萬幸!”
“唉,現在大夏各地都是這般,亂世將起啊!”
季塵在一個破廟里,好不容易生了一堆火,正在烤著衣服。
這時走進來倆人,正談著這邪雨,一人較矮,連季塵眉眼都是不到。而另一人則是要高大很多,比季塵高上半個腦袋,濃眉大眼皮膚黝黑,一臉胡茬,衣衫高鼓,顯示出了里面的虬結肌肉。
兩人都別著一把寬刀,身上噠噠的滴著水,兩人巡視了一圈,看見了季塵和那火堆,臉色一喜,大步走來。
季塵心里警惕,面上卻是平靜,不動聲色的微微靠近了放在一旁的長劍。
那高個面帶笑意開口道“小兄弟,我二人初到此處,借塊寶地,烤烤火,暖暖身子不知可否?”
“自便。”季塵平淡一句,并沒有因這人和氣而放下警惕。
盡管這漢子沒有欺他孤身一人,不過俗話說得好。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心隔了肚皮,幾分黑幾分紅誰能知道?他漂泊三年,冷暖皆是歷過,若是輕信于人,早早便成了不知何處的一方枯骨。
兩人自顧將黑色長衣脫下,隨意掛在一旁烘烤。
“小兄弟一人行路?”大概收拾了一番,那高個宏著聲問道。
“我先行,家中長輩隨后便到。”季塵還是防著,所以扯了一位長輩出來。
“呵呵,小兄弟,如今這世道禍亂已至,邪祟降生還是等著和長輩一起同行的好。”
“多謝提醒。”言罷兩人都不在多說什么。那矮個子性格似是孤冷些,一直閉口不言。
廟外驟雨傾盆,廟內寂靜無聲,三人也都行了一天的路,有些疲憊,各自靠著一處睡去。
只有那火堆中的柴木還在噼噼啪啪的作響,映著季塵側頰,染了凡塵,浸了世俗。
他懷抱長劍依著放香爐的桌案淺憩,另兩人一人側臥,一人靠著梁柱。都是閉著雙眼,高個漢子鼾聲漸起,而那矮個卻是呼吸勻稱,不知是否睡去。
只是那火光照著已是殘破不堪,左手抱丹,右手卻是斷開,不知落在何處,想來應是握禪之勢。
可經那火映,面目少了幾分通悟的祥和,反而多了些猙獰可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