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杜明說完后就松開了手,陳歌其實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他深吸了一口氣,跑出教室。
辦公室的門好像上了鎖,陳歌推開趴在窗戶兩邊的學生,通過門上的窗戶朝里面看去。
四個學生家長正指著一位女老師訓斥,他們唾沫橫飛,扭曲的臉在不斷放大。
史主任不斷解釋,承諾一定會嚴肅處理。
辦公室里吵得不可開交,辦公室外面的學生看的津津有味,圍觀者都在狂歡,只有陳歌默默地盯著那位女老師。
無端的指責,莫須有的罪名,越傳越離譜的謠言。
陳歌很想拿出碎顱錘沖進去,但他沒有那么做,如果這真的發生在現實里他能怎么辦?
如果發生在一個和他一樣大的孩子身上,他此時能夠做些什么?
事實上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外面看著,任何過激的舉動都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于見也曾這樣無助過嗎?”
“被冥胎寄生,他擁有比我還要可怕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去殺死屋子里的所有人,但他并沒有那么做。”
“冥胎一定在不斷慫恿他,讓他成為憎惡一切的惡鬼,可他違背了冥胎的意志,他和冥胎的分歧應該就是在這一刻達到頂點。”
學生越聚越多,辦公室里的老師最終妥協了。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走在最前面的家長是一個中年女人,她看起來很嚴厲,臉上余怒未消。
她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陳歌,怒火一下子就沖到了頭頂,她正要發作,那位之前被她們訓斥的女老師走了過來,站在了她和陳歌中間。
“任何事情,都和學生無關。”女老師話很少,但態度非常堅決,一步不讓,和她平時溫和的樣子完全不同。
女人又罵了一句很難聽的話,這才被其他家長拉開,幾位家長在史主任的陪同下離開了學校。
“都回去上課,別站這看了。”女教師讓學生們離開,她最后又看了陳歌一眼,輕聲說道:“你也快回去上課吧。”
“中午聊。”陳歌說了三個字,等到人群散去后才從女教師旁邊離開。
他回到教室,杜明正趴在桌上裝睡。
“杜明,你媽為什么會來學校?”
趴在桌上的杜明沒有說話,只能聽見他很重的呼吸聲。
“她好像把所有的不對,都算在了張老師身上,其實犯錯的人是我啊。”陳歌用力握著手中的筆,聲音慢慢變大。
“影響你學習的是我,問你借作業的是我,天天找到你聊天耽誤你學習的人還是我。”
“整個年級都在看著,所有人都在指責張老師,可明明做錯的人是我啊!”
“你別說了!”杜明終于開了口,他情緒非常激動,似乎比陳歌還要難過。
看到杜明這樣,陳歌也不想繼續刺激他,只是說了最后一句話:“我們兩個人緣差,誰都沒有朋友,整個班上能夠聊天的只有對方,這樣來看,你其實算是我唯一的朋友。”
聽到陳歌這句話,杜明好像哮喘一樣,特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