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宇背負的東西也有很多,他把所有自殺者的遺愿都扛在了自己肩上,這一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和選擇背負門后所有罪孽的高醫生、冥胎很像。
但是張文宇明顯沒有失控,他還保持著自己的理智和思維。
陳歌覺得張文宇是在走第三條路,這條路和高醫生背負門后罪孽,以及自己開恐怖屋完成所有厲鬼心愿的路不同,但很可能最后都會歸結到一點上來。
“我會幫你完成那些自殺者的遺愿,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出馬,盡管交給我就好了。”陳歌從張文宇那里知道了作家生前的著作,也順便在張文宇那刷了一波好感。
掛斷電話,陳歌上網搜了下作家的幾本書,購買了正版以后,他便開始跟常孤討論如何拍攝。
“之前劉扛他們來挑戰鬼屋用的攝像機還在我這,湊合一下你覺得怎么樣?”陳歌將廢物利用這四個字貫徹到了極限。
“作家的遺愿是拍攝出大火的作品,你就用一臺攝像機拍攝,這不是毀原著嗎?”常孤是萬萬沒想到自己來陳歌這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拍電影,不過他并不討厭這種感覺:“另外,拍攝電影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們需要做很多準備才行,演員、場地、各種道具和器械。”
“除了攝影器械外,其他的我這里基本上都有。”
“拍攝器械我倒是有。”常孤回憶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度假村?我生前使用過的器械都放在了那里,可以先取出來借給你用。”
“你這個借字可就見外了,再說你的東西你來用,這不是叫物歸原主嗎?”陳歌抱起小小,示意常孤跟著他:“我先帶你參觀一下吧,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場景。”
拉開通往地下的鐵門,陰風撲面,常孤差點沒站穩,連他這個鬼都覺得陰森的地方,確實是有些可怕。
“大家集合一下啊!準備拍電影了!”
陳歌拿出漫畫冊,站在樓梯上朝著場景大喊。
沒過一會,人頭滾滾,先是暮陽中學的人偶追著自己的頭跑了出來,緊接著是活棺村那些頗有鄉土氣息的鬼怪,很快醫生們也從地下尸庫走出。
幾個月的時間,陳歌的恐怖屋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家庭,里面的成員越來越多。
“這些都是我鬼屋的演員,擁有豐富的扮鬼經驗,讓他們做主角或許不行,但當群眾演員一點問題都沒有。”陳歌很是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員工們,根本沒注意到常孤已經變綠的臉。
這宛如百鬼夜行一般的地獄場景,竟然是選角現場,常孤嘴角輕輕抽動,習慣性的點了點頭:“挺好。”
“你拍的電影我也看過,很不錯,后面就交給你了。”陳歌將常孤推到了無數執念、厲鬼和紅衣中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常導,他負責接下來的拍攝,大家盡量配合他一下。”
被一道道猩紅的目光注視,常孤有種自己身體被撕裂的錯覺,普通厲鬼的目光他還能承受,但紅衣的眼神他是真受不了。
“你們先在這里討論一下劇本,整理一下拍攝思路,我去把度假村的拍攝器械弄回來。”陳歌叫來104路公交車的司機唐駿,他讓小布把靈車從荔灣鎮弄回來后還沒開過幾次,主要是這輛車上路后很容易成為都市傳說。
“雖然我不像其他的老板有自己的跑車、名車,但好歹我有自己的司機。”
路上花費了很長時間,等陳歌搬運完所有拍攝器械重新回到鬼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他直接把公交車開進了鬼屋,讓員工們幫忙把所有器械搬入地下。
“常孤,你們討論的怎么樣了?”陳歌看見很多鬼屋員工都在做準備、背臺詞,他發現常孤的組織能力也很不錯。
“我簡單看了一下作家的幾本書,其中最好拍攝的是一本青春校園喜劇——那年夏天我十八。當然我不是說作家的其他不火,他的每本書都很火,只是這本比較容易拍攝,咱們這里有很多學生,學校場景也比較多,可以多個角度進行拍攝……”
常孤后面說的是一些專業術語,陳歌自己也聽不明白,他只能不斷的點頭:“場景選好了,演員確定了嗎?”
“我發現了一個很有天賦的演員,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女主非她莫屬。”常孤將身邊的筆.仙拉了過來:“她簡直就像是為了這個劇本而生的一樣,既有青春洋溢的一面,又暗懷不能分享的心事,最主要的是你看她的眼神,其中隱含著質疑、焦慮、沖動,還有一絲憧憬和希望,什么是青春,這就是青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