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教的人許是急著回去交差,辦事效率倒是極快,在陸信的要求下,只幾天的工夫就將山莊的后事料理妥善。且有無名在一旁看著,他們倒也不敢敷衍了事。
由于行動不便,陸信被幾名血月教的人用一木板抬著來到父親的墳前。由于左腿骨折,實在無法跪在地上,陸信便讓人將自己扶了起來,單腳立著。待站穩之后,又堅持不讓他人繼續攙扶。
陸信在墳前先是沉默不語,身子微微顫抖,似是強忍著心里的悲憤。過了一陣子,終于張嘴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卻實在是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斷斷續續的說些與父親道歉的話語。
沈望君怕他過于激動而摔倒,還是上前攙扶住了他。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少年,心中既是憐憫又是心疼。
待心中情緒漸漸平復下來,陸信抹了抹眼淚,輕聲對沈望君道了聲謝。然后站直身體,強忍著兩肋處的疼痛,伸出右手三指舉過頭頂,高聲喊道:“我陸信在此發誓!定要找出那殺我名劍山莊七十三口之徒,挫其骨,揚其灰,上窮碧落,下至黃泉,不死不休!”
說罷,陸信轉過身去,強迫自己不再回頭,由血月教人抬了離去。
同無名和沈望君二人道別后,陸信便乘著馬車同血月教的人一同上路了。
自懂事以來,陸信便從未遠離過山莊。這次隨著血月教的人走,起初周圍的路還算熟識,漸漸的便完全不認識了。只勉強能辨認出方向是一直向北的。
望月郡是鄴國最西北的一個郡,其地勢多山林,越是往北則越為險惡,人煙也愈加稀少。
一路上陸信與血月教的人并沒有過多的交流。起初幾天呂安寧還警惕著怕陸信反悔逃跑,借著關心陸信身體的由頭,時不時進到馬車里同他聊幾句,實則是監視。
后面見陸信身體行動不便,又確無反悔之意,也就懶得應付他,只有送吃食的時候,陸信才見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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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最初幾天的交流,陸信也簡單了解到了血月教的內部結構。像呂安寧這樣的壇主整個血月教中有二三十個,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壇主之上是四大圣使,圣使之上則是圣女和教主。只有到了圣使的級別,才算得上真正在教中說的上話的人物。
這次下令尋找陸信的,便是四大圣使之一的賞罰使王昊。而呂安寧則是王昊管理的賞罰司中的一名壇主。
見呂安寧不再時不時地到馬車里尋自己說話,陸信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香囊。香囊是沈望君在與陸信分別時背著無名偷偷塞給他的,并囑咐他一定要在沒有人打擾的時候才能看,并且看完記下后,要將香囊中的東西銷毀掉,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打開香囊,里面是一張折起來的四指見方的紙條,紙條上面寫著幾行雋秀的小字。陸信細細讀來,初時覺得有些晦澀難懂,但多讀幾遍后豁然開朗。那紙條上所寫的乃是一種呼吸吐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