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一陣,落葵終是忍不住,問道:“方才到底怎么回事?”
“啥?方才?”長生茫然地反問。
落葵著惱地咬咬牙,聽她語氣,又不似裝傻,只好簡約道:“就是追著我跑時,身法突然變快。”
她說得有些含糊,畢竟,要讓她承認自己被一個凡人駭住,也是很丟臉的。
長生恍然,想了想,道:“不知道,莫名其妙就發生了,沒有緣由。”
長生沒有說謊,她是真的不知道,即使落葵一直沒出手,她也能感覺到,落葵的修為遠在那蜘蛛精之上。
所以,對于自己能赤手空拳制服她,長生也是一萬個意外。
她仔細回想片刻,只記得當時,她傷心、憤怒、不甘,諸多復雜情緒相互交織,令她不顧性命,只想為荊衡報仇。
也就是那一瞬間,身體深處似乎有股特別的力量,蠢蠢欲動,不噴薄爆發,便要炸裂,是荊衡的一聲咳嗽令她回神,這種感覺便消失了。
落葵對她的實話顯然不買賬,既然她不愿說,再追問也沒有意義,當下憤憤然哼了一聲,不再理她。
長生看出她心氣高,平時定沒受過什么氣,而今被她屢次誤會,還險些被她誤傷,里子面子全丟了,心頭有氣,也是難免,想來她定是以為自己在敷衍她了。
可是連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兒,長生又如何跟她解釋得清呢?
長生澄澈的眸子骨碌碌轉動,忽地蹦到她身邊,討好地笑道:“仙女姐姐,你最好了,方才若不是你讓著我,以我的能耐,早就魂歸西天了。”
落葵挪開兩步,扭頭不看她。
長生又跳到她另一邊:“仙女姐姐宅心仁厚,甚至不惜用被我傷害的方式,表達自己的誠意,這種舍己為人的高尚情操,實非我等凡人可有,實在令人佩服。”
落葵再挪,聽著她顛倒黑白,面上不露聲色,心下卻頗感舒適,只要默認她的說法,便算保全自己的面子。不過一介凡人,若是揪著不放,豈非顯得自己度量狹小?
長生見她臉色稍霽,再接再厲:“怎么樣,仙女姐姐手還疼嗎?要不要我給你揉揉啊,不瞞仙女姐姐說,我推拿的本事可是一流的,我師父可喜歡我給他推背了!”
她說著,便要拿那黑乎乎的爪子,去給她捏肩捶胳膊,落葵驚叫著跑開了,她無奈又嫌棄地拂了拂衣袖:“罷了罷了,我不計較了。”
長生嘻嘻一笑,這才感覺安心,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若讓她留著心結,指不定給她穿小鞋,幾句軟話,換來行事方便,倒也不虧。
落葵氣消了,舒坦了,便覺這樣走路麻煩得很,當下捻了個訣,掀起一陣香風,將三人席卷前行,不消一會兒,就來到了仙府前。
長生的眼皮狠狠抽搐了兩下,原來還有這招,敢情剛才是在玩兒她呢!
算了,看在自己險些一拳砸扁她的份上,讓她出口氣,也沒什么,畢竟,自己可是很大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