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
長生沉吟道:“瑄瑤不是人,那個城主與她為伍,會不會也不是人?你說過他不是神仙,那他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她睜著明亮的大眼,一眨不眨地望著秦幽,灼熱的視線帶著對真相的好奇與渴盼。
秦幽頗為喜歡她這雙初生麋鹿般清澈的眼睛,尤其是她用這樣的眼神望著自己的時候,他的心間總有一股莫名的暖流涌動,不知不覺,眉心一舒,便原諒了她的不敬。
秦幽微微勾起唇角,淺笑著看向夜空,娓娓說道:“無憂城外的漓水,原本由漓水女君管轄,后來女君私戀凡人,觸犯天規,觸怒天后,被判雷刑,香消玉殞,漓水兩岸的女君祠一夜間被天火化為灰燼,人間從此再沒有這位神仙。”
秦幽說著說著,唇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不覺間,漆黑的瞳孔中泛起一絲晶瑩,仿佛一滴星光落入了那片深邃中。
長生沒發覺他的異樣,只是對那些天規感到詫異:“我以為就只有我們凡人,才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來你們做神仙的,面對自己的感情,也這么不自由啊。”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秦幽平靜道:“天庭原來并不插足神仙婚戀,只是后來……”
他說到這里,止了聲,看向長生,改口道:“等會兒到了城主府,我是公子,你是丫鬟,一切交給我,不論你覺得有多奇怪,都不要插口,我怎么說,你就怎么做,記住了。”
長生這才明白他非強迫自己做丫鬟的原因,她撞了下他的肩,不滿地嘟嚷:“你要我配合你演戲,就不能直說嗎?非得敲我滿頭包才高興。”
秦幽揚起折扇,長生立刻將脖子一縮,退開兩步。
她現在是驚弓之鳥,一看見他的扇子就覺得腦門疼,且,她的腦門現在是真的疼啊!
秦幽被她的慫樣逗笑了,搖著頭,秉持著一貫風雅的姿態,繼續往前走。
長生緊著他的步伐跟上,問:“你告訴我這個故事,是不是認為,無憂城主和漓水女君有瓜葛?”
秦幽打趣地反問:“為什么和漓水女君有關系的不能是瑄瑤呢?”
長生一拍腦袋:“有道理啊,瑄瑤不是人,漓水女君也不是人,她們會不會是母女啊?”
長生說到這里,忽然腦洞大開:“莫非那無憂城主就是漓水女君私戀的凡人,瑄瑤是他們的女兒?”
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腦海里逐漸展開一幅仙人相戀而不得的悲慘畫卷,可憐愛女年幼喪母,城主含辛茹苦,扯大女兒。
想到這里,新的疑惑又產生了,她問:“對了,那個無憂城主叫什么來著,楚,楚……”
秦幽接口道:“楚君卓。”
長生追問道:“對,楚君卓!他多大了?”
秦幽被她的十萬個為什么攪得頭疼,更重要的是,這么細枝末節的事兒,他哪能全部知曉,真當他平日無所事事,專門打聽天上人間的八卦啊?
不由自主地,他又揚起了折扇,長生趕緊跳向一旁,惱道:“你做什么又想敲我,我說錯話了嗎?”
秦幽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折扇,抽了抽眉角:“順手而已,沒什么意思。”
長生沖他齜牙,氣得不知說什么才好。
秦幽上前一步,對她溫言道:“別動。”
長生連忙揚起雙臂,做好防御的準備,戒備地盯著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