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結界，將自己和外界隔離開，隔著屏障，她清晰地看到，陽光穿透流動的江水，映照在漂浮的水草上。
水草碧油油地隨波飄動，細小的泡沫穿梭其間，煞是可愛，如果能再添上一群群游魚，那就再美不過了，遺憾的是，這水底竟是一條魚也沒有。
“嘻！這可太好玩了！”
長生邊退邊玩，對自己的處境已充分了解，原來她沒有上岸，而是被秦幽隔絕在了這水下的結界里，難怪她沒有溺水而死。
她耍了一會兒，便追著秦幽，湊他身邊，興奮道：“這就是神仙的結界嗎？”
“我們修道者也能織結界，不過貼得到處都是符咒，一點都不好看，還是這個好，就像住在透明的屋子里，既能欣賞風景，又能擋風避雨，如果再搞上一堆美味佳肴，那就更棒了！”
長生沉浸在無限遐想中，嘰嘰喳喳，似乎就沒打算給他說話的機會。
秦幽也不嫌她聒噪，就像清晨在林中散步，聽著黃鸝鳥在樹上唱歌，倒也別有風味。
長生自言自語了一陣，突然蹦到他面前，攔著不讓他走：“這種本事我能不能學啊？”
她閃爍著漂亮的杏眼，無比期待地望著他，瞳孔里綴滿了小星星，任誰見了都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來。
秦幽搖著折扇，上下左右將她仔細端凝，表情淡淡的，和往常沒有什么區別。
長生在他毫不掩飾的鄙夷下，迅速蔫了下來，她輕哼一聲，轉身走人，果然，這招只對師父和衡子有用。
誰料，秦幽不動，結界便跟著不動，長生不一留神，便一頭撞在了結界上，倒是不疼，就是彈性大了些，直接將她彈了回來。
秦幽用折扇抵住她不斷后退的背部，稍加施力，令其站穩。
長生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雖然偷不到師，但對方的善意，她還是曉得的。
她沖他拱了拱手，道了聲謝，順便問道：“你一個勁兒的往前走，能走到岸上嗎？”
秦幽目視前方，悠然地繼續前行：“我幾時與你說過，要回岸上去？”
長生一聽，便知蹊蹺，聯想到水鬼與受害的少女，職業的天性便突顯了出來，整個人頓時少了兩分可愛，多了兩分嚴肅。
“那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和水鬼有關？”她跟在他身邊問。
秦幽賣關子道：“這里沒有水鬼，怎會有關？”
長生最討厭他這般不干不脆，不陰不陽的說話，她一下扯住他的胳膊，緊緊拽住，氣急敗壞道：“我不管，今天你非得把所有事都告訴我！”
“若我不肯呢？”
秦幽垂眸，輕飄飄瞟了她一眼，那一臉“你能拿我怎樣”的欠揍樣兒，真是令她恨得牙癢，偏生，她還真就拿他沒辦法。
長生憋了一會兒氣，突地將他整條胳膊抱在懷中，腦袋靠在他肩上，整個人黏糊著他，賭氣道：“那我就纏著你，一直纏著你，纏到你說為止，若你還是不肯說，那我就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