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冷,他只是覺得緊張罷了。
心臟的旋律如此清晰而急促,前所未有的緊張氛圍把他籠罩其中。
這場戰該不該打,該怎么打,后續該如何應對?
那一些以前想做卻不敢坐的事情,如今卻真實地展露在他面前,他激動又緊張,心底里,有一顆強大的種子,在不斷地拱著泥土,企圖破土而出,而這最后的屏障,顯得脆弱不堪。
“殿下,來了!”
隨著周牧的一聲輕語,燕承璋的眼前忽然明亮起來,激動地看向山后的漆黑道路。
這一切的契機,這一切的未來,都是那個女子為他帶來的,虎符,以及,他心中源源不斷地勇氣,都是那名女子給他帶來的。
一陣剛烈的冷風擦著面頰而過,倏忽之間,一個頎長身影已經降臨在面前。
元辰的一張冷面,讓燕承璋有些失望。
“小玖呢?”他緊張地問道。
元辰不答,反而將虎符丟給了燕承璋,“虎符送到了。”
燕承璋握緊了虎符,再一次問道:“小玖呢?”
元辰皺了皺眉,冰冷而有力的聲音砸了下來,“我回去救她!”
燕承璋差點兒要隨元辰而去,但那元辰的身影實在是太快了,腳踩輕功,倏忽之間就已經到了幾丈開外,背影瞬間便在眼前消失。
“殿下,正事要緊,蘇姑娘不會有事的!”周牧勸慰道。
燕承璋捏著虎符,眼中的光輝漸漸明亮起來,就在一瞬之間,他用堅硬的外殼將自己保護起來,堅定地駕車走向了西郊大營。
“誰,前面的人停下,軍營重地,不得擅入!”兵士的聲音鏗鏘有力。
周牧慣在軍中,以洪亮的聲音回道:“六殿下駕臨,還不趕緊讓開!”
周牧手中代表著皇家護衛的令牌,被那看門的老兵給認了出來,軍營的大門這關,輕松便過了。
“六皇子殿下不是來征糧的嗎?來我們大營里做什么?”
“唉,總不能動我們的軍糧。今年的軍糧本就不足往年的二分之一,若是再騰挪,恐怕兄弟們更填不飽肚子了。”
“填不飽肚子又能如何呢?若是上頭真下了這命令,我們難不成還能反了大燕不成?”老兵無奈地教訓著小兵,那小兵灰頭土臉地低下頭去,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
誰知這些話盡數落在了燕承璋的耳中,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若有所思。
六殿下駕臨,百戶以上的軍官都被叫了起來。
西山大營由一位都指揮同知負責統帥,下面又設了一個都指揮僉事,三個正千戶,六個副千戶,此刻聚在了一起,正納悶著那位天潢貴胄夜半前來的目的。
“六殿下突然駕臨,不知所謂何事啊!”都指揮同知劉顯無奈中帶著一些探尋。
底下的三個正千戶認真看著同知大人,揣摩著領導的意圖,一個接著一個地接上話茬:“我聽說,六殿下要糧,布政司那便說沒有,為此拉扯了好多天了。賑災乃是急事,緩不得,朝中想必沒有給太多的時限,難不成是把主意打到了我們軍營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