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肉的時候,通常他會叼根煙,但有時也不叼,不叼的時候就吹口哨。
晚上六點鐘的時候,燒烤店開門營業。
一切都很正常,劉永何用一種俯視的姿態看待眾生。
“嘿,老板,今天怎么不出去招呼熟客啊?”黑人伙計笑嘻嘻的問。
聞言,劉永何臉皮子抽了抽,往外瞟。
外面有一個客人,和他一樣,都是東國人,穿著儒雅黑的小西裝,皮鞋錚亮,點了二十串烤肉,然后玩了兩小時手機。
劉永何一直盯著那人,眼睛忽明忽暗的,不敢出去。
“一家燒烤店,卻設在紅燈區,你們說奇怪不奇怪?好吧,都是飲食男女,吃完小妞吃烤肉,沒什么奇怪的,但這邊的失蹤人口那么多,你們還真敢來?”
突然,東國人笑了起來。
說的是東國話,食客的老外聽不懂,但劉永何聽懂了,咔嚓嚓的對著那人咬牙。
“方縱,我靠你妹!”他小聲的嘀咕道。
這時候,方縱放下手機,拿起一串肉,慢慢的放向嘴邊。
“真香!”還是用東國的語言說道。
“你妹,你還真吃啊?”劉永何沖了出去。
“這么香的肉,怎么不讓我吃?”方縱問道。
“涼了,我給你換一盤。”劉永何隨便扯了個借口。
“你還是這么不要臉?”方縱繼續問道。
“臉能吃?”劉永何的光棍氣息撲面而來。
“嗯嗯。”
東國的語言很有魅力,有時候,一個嗯字,比什么都堵人,讓人憋氣,兩個嗯字,那就更了不得了。
劉永何愣了一下,沒多說什么,只是笑笑,他的脾氣不錯,一般做小本生意的人,總是懂得和氣生財的道理。
方縱笑了。
劉永何也笑了。
這時候,方縱指了指盤子里的烤肉,很認真的道:“能烤就能吃。”
劉永何:……沒話說了,對著方縱豎起中指:“你妹!”
他在方縱的對面坐下,點著一根煙,也不管自己的嘴巴叼過,遞給方縱道:“來一根?”
“戒了。”
方縱擺了擺手:“記得我在里特爾大學有個好朋友,異國他鄉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感情很好。他教會了我吸煙,可是有一天他不告而別,失蹤了,當時我很傷心啊,特別傷心,傷心到我都覺得……
特么的真好,老子能戒煙了!”
“他死了。”劉永何還是把香煙杵著。
“沒死透,應該是半死不活。”方縱認真的打量對方。
雖然是舊金山危險度排名第一的鬼物,但仔細看看,感覺就不太一樣。
于其說劉永何死過一次,不如說是靈魂出過竅,又活過來了,現在的劉永何,等于是一個半尸半人,本事不小,摸起來還咯手。
當然,劉永何早晚要死,也就容易摸了。
“希望不在今天。”
方縱小聲嘀咕了一句,看了眼還杵著的香煙。
煙氣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