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玉兒離門口近,也聽得差不離,雖是看著容瑾這個樣子,卻沒有那么擔心,跟在容瑾身后朝著致遠閣走去。
“姑娘,咱院子里始終沒有管事媽媽定是不行了,由著夫人安排怕是…”
玉兒有些忐忑的開口,她怕容瑾年歲小,想不到這點,又怕容瑾嫌她多嘴,猶豫著這才等到這會開口。
“你這幾日出去到牙行尋一尋,有合適的可帶到院子里讓我看看,等定下了我再去給秦氏報備,想來她也不會難為于我。”
容瑾已經拿了玉兒當心腹,便是在她面前不欲喚了秦氏做母親,玉兒也只當是沒有聽到一般。
“對了,再去找兩個穩妥些的穩婆,和管事媽媽一同接進來。姨娘里的穩婆是芙蓉備下的,我總是覺得不安心。”
玉兒一一應下,記在心里,想著定是要將姑娘吩咐的事情做好。
畢竟身體年歲還小,不過是個六歲的娃兒,一番折騰后容瑾便已經疲乏不堪了,帶著玉兒回到致遠閣后傳了午膳后說自己要小憩一陣,將貼身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自己坐在梳妝臺前,打開之前喚玉兒出去買的東西,一點點的細細看著。
秦氏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便是沒有嫡子,那不如,便滿足她做母親的心思罷。
回想起之前上輩子她便是如此,容瑾有些心酸的笑了笑,自己本是矜貴純良之人,如今被逼的也不得不用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實在是造化弄人。
容瑾將那些個粉末按比例混在一起,又裝到早就備好的牛眼大小般的紅木匣子里,這才小心翼翼的收在她的匣子里。
這黃花梨木匣子是她的私房,往年長輩賞賜的銀票都在里面放著,鑰匙本來由著王婆子拿捏著,現如今也總算是落到了她自己手中。
做完這些,容瑾便無事可做了,就這屋子里的美人榻便躺了下來,放空了自己,只覺得瞌睡的厲害,眼皮子直打架,想縮起來睡會,卻想著腳上還踏著鞋子,又不想開口喚丫鬟進來,便將兩只小腳前后蹬著,褪掉了腳上的繡鞋,隨即便這般合衣休憩著。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屋里的紗燈已然被桃兒點上了,有一股子極為淺淡的薄荷香氣。
“姑娘醒來了?白芍說聽著您昨夜睡著不踏實,想來是沒有睡好,今日奴婢就自作主張沒吵醒你。”
容瑾才睡醒還有些懵,她盯著桌子上的鏤空鑲邊銅鏡,神情有些恍惚,仿若還沉浸在夢中,沒有清醒一般,看著聽得桃兒在耳旁嘰嘰喳喳,才覺著被驚醒了,由不得一陣子心煩,抬手捏了捏太陽穴。
“桃兒,我有些口渴,可備著什么?”
“小廚房里給您溫著燕窩薏米甜湯,還有些蕓豆卷,您些墊墊。”
容瑾點點頭,緩緩坐起,由著旁邊候著的白芍拿著帕子在溫水中浸了給她凈了面,又拿著濃茶水漱了口,這才清醒了起來。
“今日府里無甚大事吧?”
白芍搖搖頭。
“沒聽著有甚大事,只是聽著夫人今日接待了四位旁的府里夫人。”
容瑾想了想,該是為了文浣的事情,心下便也了然。
待桃兒親自提著紅木食盒將點心從小廚房拿過來布在桌子上后容瑾這才移步去了桌子前,捏著象牙銀箸嘗了兩口糕點,便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