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間往回倒撥兩個時辰,嚴家大堂之上。</p>
伴隨著砰的一聲響,嚴玉麒兄弟以及兩名家中大管事,還有一名負責碼頭之事的掌柜個個都把頭一縮,面露慌懼之色。</p>
嚴潤章在重重拍下這一掌后,便是一陣咳嗽,半晌沒能說出話來。隨著年齡增長,他的身子是越發的差了,前幾日里得了風寒,所以暫且沒有管事,所以便把家里和外頭的諸多事項都交給了兩個兒子和手下來處理。</p>
可沒想到,今日自己才稍好一些,主動一過問,才知道這幾人居然瞞了自己做下了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這讓他的整顆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一怒之下,又引起了一陣咳嗽,好半天才平復下來。</p>
可即便如此,他的威望卻無半點削弱,一雙如鷹隼般的老眼在幾人身上一一掃過,就讓這幾個在外邊備受旁人敬畏之人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上半口。</p>
直到這時,嚴潤章才用有些嘶啞的嗓音問道:“說,這到底是誰的主意?居然敢在我們的船上裝了如此數量龐大的私鹽,這可是殺頭滅門的罪名,你們可都知道么?”</p>
他雖然是這么問著,但一雙眼卻落到了碼頭掌柜的身上,這讓后者覺著一陣陣的心慌,兩條腿都跟面條似的發軟了。但他又不敢分辯什么,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嚴玉麒兄弟兩個,卻是在跟他們求救了。</p>
嚴玉麒見此,只能嘆息了一聲,上前道:“爹爹莫要生氣,這事兒確實是我們做差了,不關馬叔的事情。是我和玉麟拿著您的印信讓他接了私鹽上船的。”</p>
“你……”嚴潤章氣得又是一陣咳嗽,拿指頭點了點自己的兒子,末了才看向了馬掌柜:“我就知道老馬你一向行事穩重,不可能干出此等不要命的事情來。”</p>
在安撫了自己這個老部下兩句后,他才怒視自己的長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干出這等事情來,是當我死了么?竟連招呼都不打一個。”</p>
“兒子錯了,兒子也不過是想為家里多賺些銀子……”嚴玉麒低頭認錯道。</p>
“把你這套騙鬼的說辭都收回去吧,你爹我活了這大半輩子了,會被你這種說法給糊弄過去?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這么大膽,而且如此荒唐!”嚴潤章卻壓根不信。</p>
對嚴玉麒,嚴潤章這個做父親的那是相當了解,雖然不如自己,卻也很是穩重,他豈會為了一些利益就把這么大個禍事攬上身?雖然私鹽確實能給家里帶來數以萬計的收入,但嚴家早過了需要鋌而走險的時候,一切當以正當生意為主,盡量不碰要命的東西。這些道理,早在六七年前,自己就都教給長子了,他豈會在這時候明知故犯?</p>
嚴玉麒聽了這話,頓時面露難色:“爹,一切都是孩兒的錯,你要打要罰,孩兒不敢有半句怨言。”</p>
“你呀……”嚴潤章氣得手都有些發抖了,卻又不知該怎么說才好。就在這時,剛才一直低頭不敢言語的嚴玉麟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大哥,你不用再替我隱瞞頂罪了。爹,這次的事情,都是因為我的緣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