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這時候來我鎮撫司做什么?”聽到稟報的馬順頓時就蹙起了眉頭,隨即轉念就想到了答案:“莫非是沖著陸縝而來?這小子還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一下就驚動了郕王。”
雖然已猜出了朱祁鈺的來意,但雙方畢竟尊卑有別,人都到了外頭了,馬順也不好避而不見,便站起了身來:“走,那就去會一會咱們的輔政王爺,看他能說出什么來吧。”不屑的語氣可以看出他并未把這位王爺太當回子事兒。
可是當他帶人迎出鎮撫司,看到已從車上下來的幾人時,臉色卻變得鄭重起來了:“怎還有他們?”心里越發肯定對方來意的同時,他也更做出了不會放人的決心,臉上的笑容也冷冽了幾分。
不過面對這幾位,尤其是朱祁鈺,該有的禮節卻不可少,所以馬順還是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禮拜見,然后將三人請進了鎮撫司中。
看著這里陰森靜謐的環境,朱祁鈺只覺著心頭便是一陣發毛,好半晌才穩住心神。等幾人都落座后,馬順便試探著問道:“王爺,您今日怎么會想著來我鎮撫司?若是有什么吩咐,大可派人來招呼一聲即可,何必如此辛勞呢?”
朱祁鈺干笑了一下,因為知道今日自己才是主事之人,所以他強壓住心頭的膽怯,說道:“本王今日來此,乃是因為聽說兵部郎中陸縝被你們錦衣衛給拿了來。不知可有此事么?”
馬順當然不會當了于謙之面撒謊否認,便點頭道:“不錯,那陸縝因為被我們查到了有勾結北地蒙人的嫌疑,所以才將他捉拿進鎮撫司里加以盤問。臣這么做,也是為了確保前方戰事能夠取勝。”
一頓之后,他又瞇起眼睛打量了旁邊的于謙兩眼后才道:“王爺,您可不要受人蒙蔽,今日中午可是有不少人都親眼看到咱們從陸縝公房里搜出了他與韃子相通的書信。另外,之后我們錦衣衛又在其住處找到了大量的金銀,這些都足以證明其確實與韃子勾結在了一起,并有將我大明軍情外泄之行為。”
“竟……有此事?”剛才于謙他們并沒有把這一點說出來,這讓朱祁鈺不覺心頭一陣迷茫,氣勢上也就弱了不少。
這時,于謙開口了:“這些所謂的證據,不過是那想要陷害陸縝之人特意留下用來栽贓他的手段而已,根本不能證明什么。公房那里每日人來人往,有的是機會把這似是而非的一封所謂的通敵信件放在其中;至于那些金銀,在家中無人的情況下,就更容易隨意藏進去了。”
“哈,于侍郎你拿此言為那陸縝開脫是不是太想當然了?這些可都是當了許多人的面找出來的,乃是實打實的物證,豈能因你這一句話就不作數了?要真是如此,這天下間多少案子都難有個定論了!”馬順當即出言反駁,而且居然還說得挺有道理。
于謙的臉色也是一變,心知這回對方確實是費了不少心思,是一定要置陸縝于死地了。而自己,居然找不出任何的破綻與問題來,這讓他的心再次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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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鈺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黯然,看來今日自己出馬也難把人救出來了。自己畢竟只是個王爺,總不能強行讓錦衣衛放人吧?
好在,這兒還有胡濙。當他二人被馬順這一番話堵得難以應對時,老人終于開了口:“馬都督此言確實在理,這陸縝到底是不是被人栽贓冤枉的,現在確實很難有個定論。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