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府學能治學如此嚴謹,倒是叫本官深感佩服了。”陸縝笑了一下,夸獎了一句,不過那幾位官員卻并不怎么領情。
何淵這時候也開口補充道:“而且在下官帶人趕到之后,就已接過了那份出歸名冊,上頭確實沒有這屋內其他兩人回來的記錄。”
“唔,這么看來他們的嫌疑是可以洗脫了。那昨晚留在此地的幾名生員呢?何知府可讓人問過他們昨夜的情況了么?”即便他們不是兇手,想來也應該能聽到某些動靜的。
何淵卻搖頭道:“那幾名生員在知道身邊出了人命后都嚇得不輕,到現在都還未能正常回話呢,下官也不好逼得過緊。”
“撫臺大人,你不會就認定是這府學中的生員對蘇穆下的殺手吧?”見他一直把問題往府學內的人身上引,彭定真終于忍不住了,黑著臉說話道。雖然陸縝的身份要比他高了一大截,但他身為一省提學也在地方高官之列,此事又和生員大有關聯,他當然不能繼續沉默了。
陸縝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怎么生氣,平心靜氣地解釋道:“這不過是循常例一問罷了,提學大人何必如此著緊?這案子發生在夜間,又是在這守衛嚴謹,秩序井然的府學之中,自然得先查查是不是里面之人下的手了。”
“大人這話就恕下官難以茍同了。”既然開了口,彭定真就沒什么好顧忌了,當即道:“這府學畢竟不同于衙門,雖然外頭也有值守的兵丁,但更多只是個樣子罷了。要是真有人要偷著從哪里翻進墻來,只怕也不是一件難辦的事情。”說這話時,他的目光還有意無意地往外頭那幾名陸縝的隨從身上出溜,其意不言自明!
面對他隱晦地懷疑說法,陸縝也不生氣,反而輕輕點頭:“彭提學說的是,此案確實有這兩種可能。但本官查案總要先分個輕重,相比起后者來,前者得手的可能要更大一些也是不爭的事實哪。而且,有一個疑點也足以證明我這一說法。”
“卻是什么?”彭定真不覺一愣,問道。
“那就是這起兇案居然沒有驚動旁人。”陸縝掃了眾人一眼道:“要是外面之人偷進來謀害了蘇穆,他怎么就能準確找到這兒?我想除了這府學里的人之外,是沒人知道其確切住在哪里的吧?而要是想要一間間尋找其所在,黑燈瞎火的,可不容易,也很容易就被人察覺了行蹤。這一點疑問若不能解決,則府學內部之人下手殺人的可能就比外面來人要大得多。”
陸縝的這番分析確實很是在理,即便是彭定真或是那幾名教諭也只能點頭表示認同。雖然他們對陸縝的懷疑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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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得不慎重考慮是自己內部的學生做下的此案了。
這時,那黃教諭又開口了:“可是……這蘇穆一向為人和善,多與同窗交好,還沒見過他與什么人生出過矛盾呢,怎么就會有人對其下此毒手!”顯然,他依然不能接受這樣的推斷。
“世事難料,他有沒有在不知覺間得罪了同窗這一點,誰都不敢保證哪。”倒是彭定真,這時候說了一句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