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想必半月之內他就能趕到京城,一定不會錯過這次太子的冊封大典。”徐承宗說著,已熟練地將兄長攙扶起來,再在其背上墊上兩個靠墊,讓他能坐正了些,方才端起藥來,欲要喂食。
看著兄弟拿調羹舀起了藥來喂自己,徐顯宗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但這只是一閃即逝,也沒有任何抗拒的表現,看著調羹過來,便張嘴喝藥。
兄弟兩人一喂一喝,配合得倒也默契,只一會兒工夫,一湯碗的藥汁就都被徐顯宗吃光了。就在徐承宗拿塊絲帕為他拭去嘴角處殘留的湯汁時,徐顯宗突然開口:“聽說如今我南京六部的一些官員對換太子一事很有看法?不知二弟你又怎么看待此事?”
聽兄長提及此事,徐承宗面色微變,手也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大哥你竟連這種事情都知道了么?”
“我只是下不得床榻,又不是聾了,只要想知道,就沒事能瞞得過我。”徐顯宗輕輕地說了一句,目光又在兄弟的面上一掃而過,似乎是另有所指。
徐承宗垂下了目光,似乎是不敢與兄長對視,片刻后,才抬頭道:“小弟覺著陛下這次無緣無故地更換太子確實很是不妥。不過,這是皇家之事,我們當臣子的確實不好多作置喙。”
“是么?看來你這幾年果然是長進了不少呀。”徐顯宗贊嘆似地說了這么一句。
“其實這些道理父親和我們講過,大哥你也曾勸過我,我若還不懂的話,就實在太糊涂了。”徐承宗隨口回了一句。
“不,我并不是說這個,而是指你現在口不對心的本事果然大有長進了,甚至連我這個當兄長的都看不出你真實心思了。”徐顯宗說這話時,眼中突然閃過了兩道精芒,直刺兄弟的面門。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確實殺了徐承宗一個措手不及,他猛然抬頭想要分辨什么,但話到嘴邊,在對上那灼灼然的目光后,卻又有些不好出口了。
看了略有些吃驚的兄弟一眼,徐顯宗繼續道:“早在半來個月之前,你就曾見過一名京城來人,并與之密談了許久。你們談話的內容,也與太子廢立一事大有關聯,你甚至已起意與京城里的某些人聯手做件大事了吧?”說到最后,他的語氣已顯得有些森然了。
而徐承宗,在聽兄長道出自己的隱秘事后,先是一陣慌亂,但很快地,又恢復了鎮定:“大哥果然厲害,看來我是什么事都逃不過你的耳目了。”
“呵呵……當真是什么事都逃不過我的耳目么?要真是如此,那為何我會躺在這兒,卻連床都下不得呢?”徐顯宗雖然在笑,但臉上和眼神里全是濃重的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