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尼老頭幫忙請了專業的送葬隊,他們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一群人開始院子里忙活,不一會,二叔,四伯,他們也都過來幫忙了,我也跟著一起打雜活兒。
院子里人越來越多,洗菜的,切菜的,布置靈棚的,我和老爸他們,忙里忙外。
忽然間,在院子的角落處,注意到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在那里安靜的扎著紙人,他面色黑青,濃眉如飛,目光呆滯,好像根本沒有焦距一樣,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瞎子!
扎紙人這一行,吃的可是陰陽飯。
吃陰陽飯的人,大多數身上都有殘疾。這可不是道聽途說,而是一個事實。
眼前的這個老人就是一個瞎子。
他扎的紙人和爺爺平時扎的大不相同,都是紅臉白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看起來簡單且很粗糙,勉強算是一個人形,說實話,還沒有我扎的好,可當我仔細看第二眼的時候,卻是感覺陰深的可怕,心里無故發毛,怎么看都覺得可怖,于是我便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
急忙轉身。
正當我要進屋的時候,身后卻是傳來那個瞎子的聲音:“嘿,干活兒咯,主人家能煮點兒東西吃嗎?”
按照農村的習俗,一般請人來干活兒,主人家都會管飯的,送葬隊的人都忙到下午了,居然沒給人管午飯?難道操辦喪禮的人給忙忘記了?這……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身為主人家,咱可不能怠慢人,這是最基本的禮節。
可能是老爺子走的太突然,事情一下子都沒有準備,家里人也都忙里忙外的,疏忽了。于是我隨口應道:“老先生,稍等片刻,我這就給你弄去。”
那個老人卻是叮囑道:“要兩碗兒啊,一碗兒大的,一碗兒小的,記得裝滿……”
老爸也請了村里的伙夫,他正在廚房忙活飯呢,我不由得好奇的問道:“院子里送葬隊的師傅中午沒管飯嗎?”
伙夫清洗著鐵鍋,說道:“管了,再怎么忙,這些事情我們可不會忘記的,咱們可是靠這個吃飯的呢。”
這就奇怪了,那人剛吃過飯,怎么還要吃飯呢?我就納悶兒了,不解的道:“那,那人怎么還要啊,而且還特意叮囑要兩碗兒,一碗兒大的一碗兒小的,好生奇怪呢?敢情他們中午沒吃飽?”
伙夫沒有答話,隨意的倒騰了一下,遞給了我兩個碗,一個碗里放的是大米,一個碗里放的是糯米,而且全都是生的。
這……
我愕然的望著那個伙夫,這也太不像話了吧,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好歹人家是干白事的,不是要飯的,就算是要飯的,也不能如此的輕薄啊,頓時就不滿的道:“這,這都是什么鬼啊,米都是生的,讓人家怎么吃啊?師傅,這樣做不太好吧?人家干活也不容易,趕緊換一份吧。”
要不是看在他們是老爸請來的伙計,我都想罵人了。
伙夫看著我的反應,他卻有些詫異了,似乎有點蒙圈兒,不過,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不耐煩的道:“小孩子別管那么多,你拿過去就是了。”
呃……
難道是我誤解了?像他們管事的,應該也不會這么無禮。
我心中暗忖,難道那人說的一碗大的,意思就是大米,一碗小的就是糯米?真是奇了怪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他要打包帶回家?
沒有多想,端著碗就送了過去。
瞎子什么也沒說什么,伸手就接了過去,然后很是隨意的放在了地上的紙人跟前,緊接著,從桌子上拿起一戳燒香,放在了香燭上。
他的動作很是利索,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誤,仿佛他的眼睛能夠看見一般。
等那戳燒香點燃之后,每手三根,分別插進了兩個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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