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繞著大壩走了半圈后,許晨光注意到堤壩下面小岸邊有一堆小孩,正圍著一個夾著畫板的男人鬧騰,許晨光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才發現這些個小孩手年紀都不大,都幾歲樣子,看身上臟兮兮的衣服和鳥窩狀的頭發,就知道是本地的窮小孩,和堤壩上那些精致露營的城里孩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這些孩子臉上的快樂倒毫不遜色,此時正圍著那個夾畫板的男人嘰嘰喳喳的說著什么,許晨光走進一看,見每個小孩手上舉著的都是一灘河泥捏的小雕塑,看他們臉色烏七八黑的樣子,可見這灘泥巴捏的也很有意思,而更有意思的是那個夾畫板的中年男人,正選了一個小孩捏的“雪人”,就在畫板上幾下勾勒出形狀,惹得一片叫好。
“欸噯,別搶,別搶,你們再去找河泥,捏好了拿過來給我看,哪個捏的更好我就畫哪個的。”
一聲令下,十幾個小孩轟然散開,紛紛激動刨起岸邊的河泥,許晨光突然有些感慨,城里的小孩天天看小豬佩奇玩泥巴,而這些小孩只能自己玩泥巴,卻玩的那么開心。
而那個蓬頭垢面的“畫家”,對著那個小心托著“雪人”的小孩比了比,就開始畫人物相,連身后站著個許晨光都沒有發覺。
他一邊話,旁邊有小孩圍了過來,要他鑒賞泥塑“寶物”,那畫家便轉過頭,居然一本正經的評價起來,講的還是些作畫之中的“造型”術語,幾個小孩聽得也是認真,馬上又按他的指導回去挖泥巴,倒真像是大自然中的一場寫生造型課。
等他畫完了,就抽出那張畫紙,替舉著泥塑的小孩包好,送到手里,小心翼翼的回去了,而其余小孩們就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像是得到了什么大畫家的作品一樣,許晨光就這樣看了很久,忍不住出聲問:“你這是在自己畫畫,還是教他們畫畫?”
那畫家聽到詢問,回頭看了許晨光一眼,就像是習慣了這種質疑一般,轉過頭去:“寓教于樂,懂不懂。”
“你這為什么不直接發兩支筆,幾張紙給這些小孩,由他們自己畫?”
那人有點不耐煩道:“我這就這么些畫紙,筆也就這么幾只,發給他們一下就糟蹋了,再說了,我又沒錢,也不找他們收錢,這免費替他們畫已經夠意思了,再說了,這畫畫第一步是學造型,他們這些小孩用泥巴造型免費又自然,和那些畫室里用石膏是一個效果,現在這樣多好,不用花那冤枉錢。”
許晨光笑了笑,又問:“你這畫畫水平怎么樣?那些小孩拿回去有用嗎?”
這畫家回頭有瞥了一眼許晨光,看了看許晨光的手,那雙手粗短白皙,明顯不是畫畫的手,確認這人應該不會畫畫后,他直接開口懟道:“我水平好不好不關你的事!總之人家小孩喜歡就可以了,你在這問什么問?”
此時,一些小孩也開始幫腔,圍著許晨光說這位畫家的水平高的很,拿回去擺著特別好看,要他別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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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晨光被圍攻了一番后,只能舉手投降,但他還是定定的站在這畫家身后,讓這畫家感到很不爽,便回過頭來斜著眼問:“嘖,你這人是干什么的?你要玩到別的地方玩,別打擾我好不好?”
被懟了一臉的許晨光不由好笑道:“我是上班的。”
“你上班也該有個上班的樣子吧?!你這到處亂走算什么?走走走,別在這打擾我!”
“欸噯……哎哎,好好,我走,別動手啊。”
說完,那畫家起身就把許晨光驅散開,被推著走了幾米,許晨光只能無奈的笑了笑,此時拿出手機,撥打起洪宇的電話,果然,那畫家的手機也同時響了起來,他拿出兜里手機,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電,又看了看眼前舉著手機笑著的許晨光,他頓時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