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先生對此案有何高見？”穆將軍虛心求教道。
衛鞅道：“請將軍派人去老街召請幾名街坊前來辨認一下尸體。另外設法找到那幾個無賴。”
穆將軍似乎有些明白過來，問道：“莫非先生懷疑發生在老街口的毆斗與本案有關聯？”
衛鞅點點頭，道：“是的，我懷疑在老街口被無賴當街糾纏的那名客商很可能就是本案的被害者。”
穆將軍眼睛一亮：“對呀——那三名客商再加上那個被當街圍困的客商，不正好是昨晚投宿在此的四個客商嗎？誒，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先生真是見微知著啊。”
衛鞅謙遜道：“在下不過是稍加注意些瑣碎細節罷了。”他的目光停留在死者身上——
突然，他像發現了什么，說：“店家，你過來辨認一下，這個人昨晚是不是穿的這身衣服？”
店家近前仔細端詳著，說：“昨天晚上他好像穿的是……紫色裘袍，對，就是紫色裘袍，可現在卻穿的是黑色粗布葛衣，而且感覺這身衣裳不像是他的，一點都不合身——哎，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穆將軍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敢肯定這人昨天晚上穿的是紫衣裘袍——你再仔細好好想想。”
店家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沒錯，我記得很清楚，他昨晚上來的時候的確穿的是紫裘袍，這一點我絕對沒有弄錯。”
衛鞅點頭道：“沒錯，他現在這身衣服本來就不是他的，昨天晚上他也的確穿的是紫裘袍——店家，你有沒有注意到今天早上離開的這四個人里面有穿紫裘袍的？”
店主不假思索地說：“有，就是那個抬箱子的小個子，他就是穿裘袍——當時我還納悶呢，怎么他一個晚上個頭就變矮了，長變樣了呢？我都懷疑自己的眼睛真不好使了，看走了眼呢。”
衛鞅嘆了一口氣，說：“這并不是你眼睛不好使，而是這位被謀去性命的不知名的死者他看走了眼呀！”
穆將軍不解：“衛先生何出此言？”
衛鞅望望周圍，低聲道：“請將軍借一步說話。”
九
穆將軍引領衛鞅走出兇殺現場客房，二人邊走邊談。
穆將軍將自己心中的困惑和盤托出：“店主口口聲聲說親眼看見四個客商在今天早上是一起離開客棧的，為何這名客商卻橫死于客棧內？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三人為何撇下同伴置之不顧而去？還有這死者衣服又作何解釋？莫非是店家監守自盜，卻又故弄玄虛，捏造不實證詞，企圖迷惑官府，轉移目標，欲蓋彌彰？”說到這，他鄭重其事地朝衛鞅一拱手，道：“在下魯鈍，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衛鞅也拱手還禮道：“將軍太客氣了，賜教不敢當，不過在下有點不成熟的臆斷或許可供將軍參考一二。”
穆將軍說：“愿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