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春獵盛事已開展一個月之久,國事府將一冊厚厚的宗卷呈遞到郢城,不少出彩的參與者正在被秘密地關注,這一批人當中多數將被選中加入楚**隊。
大楚選兵不僅僅是看武力的強弱,還有心性與品質的考核遴選,這也是楚軍基業長青的基礎。
如今是春獵的最后一天,功勛兌換處人聲鼎沸,絡繹不絕。
一輛破舊馬車緩緩而來,趕車人的破舊草帽帽檐拉的很低,剛好遮住傾瀉而下的日光,嘴里叼著一草根,信馬由韁,不疾不徐。
坐在另一側的少年倚著車框昏昏欲睡,一路上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從坡兒村的黃狗愛追兔子說到丹陽城中小姑娘娥眉淡黃,連綿不斷如歷歷在目,奈何這窮酸書生一路上雙眼一瞇,半睡半醒,凈是些敷衍應付的“嗯嗯是嗎”。
少年漸漸覺得無趣,又去挑逗馬車廂里的兩只“肥貓”,結果一不小心就被抓了一下,一股雷電之力電的他渾身抽搐疼的直嗷嗷,傷口都被燒糊了。
幸虧只是些皮外傷,少年吃痛后就老實了,換個舒適的姿勢靠著木門打盹。
臨近弦歌臺,寒酸書生突然眼睛里露出一縷精光,嘴角上揚。那高臺凝望車水馬龍的錦衣老者正是季伯元,季伯元身邊還立著一位花枝招展的姑娘,怡陽公主。
寒酸書生摸了摸臉頰,還好這冰皮面具是自己付出極大代價請高人制作的,除非遇到十境的大高手,不然還真沒有人能看透。
“速速將馬車趕到乙申位等候!”
有人前來引導,并督促書生將這慢悠悠的馬車趕到官路的一側,方面別人出行,還發了一塊序號牌。
干瘦少年迷蹤揉揉眼,跳下車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袖,道:“官老爺,我也是來兌換功勛的,能不能也給我發個序號牌?”
那人斜著眼睛看著干瘦少年,又看向寒酸書生扮相的襄王。
襄王點點頭,那人只好嫌棄地再丟來一塊木牌。
少年小心地收好,擦拭干凈,藏在袖中。
二人依舊坐在馬車前面等候,襄王掏出一個精美瓷壺,里面盛著丹陽的屠蘇酒。
“劍客兄弟,能飲酒嗎?”
少年眼睛一亮,麻利地解下腰間的木葫蘆,學著那書中的豪情俠客,拔開木塞就往嘴里灌,奈何葫蘆里早已一滴不剩,這時他才想起來早上出門路過村口酒攤時把原本用來買酒的一文錢給隔壁的小小姑娘買了冰糖葫蘆。
襄王看著此刻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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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接過木葫蘆,將瓷壺的屠蘇酒倒進去一半。
少年眼巴巴地看著,還不停說道:“夠了夠了,一點就好,我平時很少喝酒哩,我爹說君子好酒,淺嘗輒止。”
襄王揉揉少年腦袋,道:“好,淺嘗輒止。干一個?”
二人各自潤潤嘴唇,如同老友。
“迷蹤兄弟,有沒有想過以后有什么打算?”
少年臉色被酒氣熏得臉色微紅,“我從小就想當一名劍客,就像書中所說的那樣,行俠仗義,斬盡天下不平事,喝遍天下快意酒,那該有多瀟灑。”
“當劍客可不容易啊。”
“沒事,我爹說高山仰止,終有僻徑可通達,我吃得了苦,慢慢來就好了。”少年一片赤誠之心,襄王都看在眼里。
可是這少年的根骨不行,本來是個練劍胚子,可能小的時候傷到過筋骨,沒有經過專門地調理自然恢復,就像摔碎了的玉盤,粘在一起也是布滿了裂紋。
很可惜。
襄王跳下車,“來,小兄弟,扎個馬步,我看你底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