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桐油味彌散開來,正在思索該如何落款的金凝將軍心中一悸,臉色大變,驚道:“不好!”
來不及換上甲衣,直奔樓頂。但就在他踩著滿地的桐油艱難走到烽火臺時,戴著妖鬼假面的襄王已經將火折子丟在油桶上,頓時火舌亂竄,如同一條火龍借助風勢瞬間就蔓延到整個望秦關城樓。
萋萋火光照亮秋夜,襄王施展身法,一瞬間就到了金凝將軍的面前,翩若驚鴻,留下殘影一串。
襄王一把扼住了金凝的脖子,順勢將其推到一間屋內。借著月色,能看出金凝憤怒的眼神里毫無懼意,就死死地盯住襄王,若有機會,襄王必定死在他腰間的那把叫“狼鋒”的刀下。
聽到屋外腳步聲慌亂,襄王一掌震碎地板,二人便從頂樓掉落在城樓的第二層,這間屋子里有人正在蹲在巨大的齒輪上查看機關結構,襄王袖中寒芒一閃,一柄兩寸長的袖箭就切入了他的后心。
這里是控制城門開合的機關室!
被襄王點住死穴的金凝將軍在偷偷積攢內勁,想沖破穴位,但在修為境界的絕對差距下任何掙扎都是徒勞的,這一切襄王看在眼里,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襄王在屋內巡視了一周,沒有發現機關的控制樞紐,便看向了金凝將軍。
金凝雙目如火般瞪著眼前這個修為高的嚇人的鬼面男子,道:“別癡心妄想了,老子就是死也不會多說半個字!”
襄王呵呵一笑,摘下面具,露出英俊的臉龐,道:“你方才這一句可有不少字。”
金凝看到眼前的人的面容好熟悉,一時想不起來,既然他肯以真面目示人,也不是不解之舉,不過就算僥幸逃命,這場大火也足以讓他后半生在牢獄里度過了。
襄王轉過身,面向金凝將軍,緩緩道:“金凝將軍,蘭陵五大都統之一,曾追隨國君蘇定遠平復亂閔之禍,一生戰績顯赫,本可以授勛為靖遠侯,坐留桐苑城,安享晚年。沒想到卻選擇身退到這望秦關當了鎮關守值將軍,真是可悲!”
金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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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絲毫不為所動,頭一扭,任憑眼前之人說的天花亂墜。
襄王找了個椅子,坐下來慢慢道:“聽聞將軍一身正氣,剛正不阿,寧為西山一野狐,不與群鴉爭腐肉。奈何最近時間蘭陵國君性情大變,喜怒無常,整個桐苑皇宮籠罩在一團烏煙瘴氣內,將軍是看不慣驕奢淫逸、爾虞我詐,才選了個偏遠的地方清靜,是也不是?”
這些都是襄府影衛刺探到的消息,連夜傳到襄王的耳邊。
看著低頭不語的金將軍,襄王繼續道:“是不是在一個夜晚看到王宮內有個黑影跪地痛苦地嘶吼?是不是無意中撞見有人在往王宮內送獸血?是不是發現宮內的侍衛侍女莫名失蹤了許多?是不是整個王宮內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不是就連昔日的同僚好友都變的神色呆滯如同傀儡?是也不是?!”
襄王的聲音不大,落在金凝將軍的耳朵里卻字字如驚雷,炸的他心神恍惚,失魂落魄。
襄王不再言語,轉過身去,隔窗看向遠方的燈火闌珊。
回頭再看金凝將軍,金將軍已是兩行老淚縱橫,沙啞著嗓子凄凄道:“戎馬湘水南,幽刀照骨寒。老來甲未脫,猶得報家國…君王閉死關,宮中多糜亂。恍恍笙歌夜,迷醉成云煙。如此荒唐事,誰人心不寒。誰人不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