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水清淺帶給蘇定遠一種來自武境上的壓抑,他紫色的雙目緊緊盯住那把布滿寒氣的長劍,不敢輕舉妄動。
但手中的鐮刃如同活物一般,閃著妖冶的光芒將一股股渾厚的魔力不斷注入蘇定遠的經脈之中,很快蘇定遠的衣袍鼓脹起來,面容開始扭曲,發出野獸般的低聲嘶吼。
隨后鐮刃竟然化成一股粘稠的液體鉆入蘇定遠的身體內,蘇定遠的雙手處各長出一條長長的骨刺。
見此狀況,水清淺頓時感覺不妙,這是要凝結魔核,一旦魔核生成,蘇定遠將化身為魔剎,到時候即便自己拼盡全力也無法與之抗衡。
來不及過多思慮,水清淺打出一個靈力罡罩護體,盤膝坐下,雙指自眉間抹過,取下一滴紫色的魂血。
這滴魂血飽滿晶瑩,溢出濃郁的靈氣,泛著七彩微光,在水清淺的牽引下化作一道流光撞在了蘇定遠的身上。
那一滴魂血瞬間化作一個光球將蘇定遠籠罩在內,有千絲萬縷的霞光不停地灑落在蘇定遠身上,如同烈陽消雪一般燙出一道道金色的紋路。每一縷霞光落下,都會消弭大量魔氣,給蘇定遠帶去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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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痛苦。
失去魂血的水清淺脫力一般倒在地上,從遠處突然跳出兩個身影,抱起水清淺和羋襄翩然而去。
后來有人說那是風月二使。
光球內的蘇定遠像是被人束縛在燒紅的銅柱上,灼熱的靈氣像是烈火一般在他體內流竄,他想凝結的魔核瞬間被擊散,新生的骨刺慢慢融化,劇烈的痛苦讓他生不如死。一種極度瘋狂沖動讓他引燃了自己的魔魂,誘導魔力狂爆,極致的力量瞬間摧毀靈力封印光球,向著四野狂暴開來,摧枯拉朽般泯滅周遭生靈,楚都郢城巍然數百年的城樓轟然倒塌。
煙塵過后,城內毀傷無數,一片狼藉,城門外出現了一個大坑,有積水不斷滲出。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這片荒蕪之地上,舊鞋補丁褂,木葫蘆破拂塵,手里抓著一只冒著熱氣的燒雞,滿嘴油膩。
老雪晴道人抬頭望天,閉著眼睛,左走走右轉轉,忽然停下來在一塊破瓦下掏出一塊古樸的玉銘,玉銘通體雪白,呈火焰狀,單字銘文為“熊”。
這一刻,老道人咧嘴一笑,幾顆大黃牙格外醒目,拿著玉銘在袖子上蹭蹭,塞入懷中。抬頭望一眼遠方,道:
“山河巍巍然,薺麥又青青。”
言罷,解下腰間的酒葫蘆扔在地上,酒葫蘆落地變大,老道人騎坐上去,遁天而去。
誰能料到,楚國盤踞十萬大山北隴千年之余,南驅九黎,北拒強周,算得上一方大國,怎奈何被腳下的一個彈丸之國給滅掉了。國之氣運,若虛若實,過剛易折。
在荒野的另一端,一隊人馬緩緩而來,一頂華帳六馬并驅,華帳上巨大的“蘭”字煞是惹目。
帳中,一對玉人并席而坐,席上玉壺內琥珀光色氤氳,一對玉杯。
其中身著白色素袍的年輕人臉色虛白,為身邊佳人將衣袂撫平,輕聲道:“雪晴,我們腳下就是你的桑梓故土,此次與你省親后,我們便遠走高飛,再也不參與這世事紛擾。”
這身著絲質華袍的佳人滿目柔情,握住年輕人的手,輕輕道:“彥郎不顧身子抱恙,一路陪護照料,小女感激不盡,此行事了后,小女愿隨彥郎流浪天涯,相伴一生。”
斜身落入他的懷抱中,她心如蜜餞,春暖風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