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又費了一天的時間,在第四天的晌午,登上了高峰。
歐冶筱婧自告奮勇地爬上一棵百年大樹,在頂梢上遠眺,頓時方圓百里盡收眼底。
“我看到瀑布了,就在下面!”歐冶筱婧興奮地呼喊道。
湛盧方順著歐冶筱婧所指的方向,果然能隱約見到一條白色如絲緞的瀑布,被密集的樹叢遮擋著。
夕陽將落之際,五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堪堪趕到瀑布的腳下。
“應該就是這里了。”湛盧方拍著巨大的柿子樹,吩咐道,“大家去拾些干柴來,我們就在這棵樹下過夜吧。”
第五天。
晨光透過樹梢,點點灑落在陰暗的密林中。
守最后一班崗的錢堃此刻坐在溪邊的巨石上,聽著“隆隆”的瀑布聲,已然神游天外了。
湛盧方輕輕拍打錢堃的肩膀,喚道:“師弟。”
“誰?”錢堃被突來的拍肩嚇得連忙抄起鐵鎬,這才發現眾人都已經醒來,并且準備好去采礦了。
“你們等下。”錢堃匆匆在溪水里抹了一把臉,隨后背起背簍,說道,“我們走吧。”
湛盧方卻拉著錢堃,吩咐道:“你跟師妹留守營地,我們三個人去就行了。”
“我跟你們去,留下她就可以了。”錢堃還想跟去,卻被歐冶筱婧一把拽住,呵道:“叫你別去就別去,一個病秧子瞎跑什么!”
“好好,我不去,行了吧!”錢堃掙脫歐冶筱婧的拉拽,悻悻地跳上巨石睡覺去了。
“少主!”嚴虎想上去安慰,卻被湛盧方和伍十二架著往溪水的下游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錢堃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他環顧四周,突然發覺眼前的瀑布跟剛才夢境中的瀑布幾乎一模一樣。他撓著頭,使勁回憶剛才的噩夢,竟讓他記起了些許片段:瀑布,礦洞,黃金,一伙叫“浪人”的強盜……“啊!我的頭……好疼啊……”
一陣慘嚎聲響起,正在烤魚的歐冶筱婧循聲望去,只見錢堃正發瘋似的用頭猛磕巨石。
“你瘋啦!快停下!”歐冶筱婧匆忙上前拉住錢堃,或許是他還僅存一絲理智,并沒有反抗。
隨后,歐冶筱婧費力地把錢堃拖回營地,并讓他背靠著大樹坐下,然后又拿出自己的汗巾,一邊溫柔地擦拭著他額頭上血污,一邊抱怨道:“你干什么呀?額頭都磕破了。”
擦拭傷口的疼痛似乎緩解了劇烈的頭疼,錢堃恢復了理智,顫聲道:“剛才我又做噩夢了。”
“噩夢有什么好怕的,我也經常做噩夢,剛醒的時候是有些后怕,但再想起來,就覺得挺好玩的。”歐冶筱婧一邊柔聲安撫著,一邊又從懷里扯出一截纏胸的帛布,給錢堃額頭上的傷口包扎。
“謝謝你!”錢堃道了一聲謝,便閉上了眼睛。但歐冶筱婧為了給他包扎傷口,她的胸口避免不了的總在錢堃的鼻子上來回移動。頓時,陣陣清香沁入錢堃的鼻腔,流進心肺,他不禁失口說道:“你的身體真香!”
“呃,我怎么沒有聞到,什么!”歐冶筱婧下意識的嗅了嗅,突然發覺不對,低頭才看到錢堃一臉陶醉,正對著自己的胸口猛嗅。瞬間,她的臉刷的一下變通紅,一手緊護著胸口,嬌嗔道:“受傷都不老實,看我不打死你。”說完,揚起手就要打。
錢堃聞言,眼都不敢睜開,忙雙手護住臉龐。許久,沒等來巴掌,卻聽一陣如風鈴般的笑聲。他疑惑地張開眼睛,透過手指的縫隙偷瞄,卻見桃花,不,比百花還好看的一張笑臉。他不由看呆了,不知怎的,他腦海中突兀地冒出一段詩句: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此情景,一切都是那么的情不自禁,他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