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見跪地之人,一身游俠,卻不乏儒雅之氣,倒也沒有推托,答應道:“朱公子若不嫌鄙人才疏學淺,那就隨我學吧!”
“謝夫子成全!”
朱儁行完拜師禮,一直跟隨蔡邕的幼童高興地鼓手道:“我是師兄嘍!”
“雍兒不可無禮!”蔡邕訓斥道。
朱儁見小孩被訓斥后一臉無辜又可愛的樣子,明白這是老師怕他難看,才訓斥他的。其實小孩說的沒錯,自己是后入門,自然是學弟。于是,他對孩童彎腰作揖道:“見過學長!”
小孩一聽叫他學長,馬上眉開眼笑,繞著朱儁直喊:“師弟!師弟……”
“哇,好可愛的小孩!來,姐姐送你泥娃娃,讓姐姐抱抱!”歐冶若蘭在外面逛了一圈集市,正手拿一個泥塑小人,回到驛館。見到正在蹦跳的小孩,不顧他的反抗,一把抱起,在他稚嫩的臉頰上親了數口后,才把他放下。
小孩一著地,連忙躲入蔡邕的身后,扮著鬼臉直叫:“羞!羞!羞!”
在場之人皆捧腹大笑不止。
玩鬧片刻,驛丞端來熱氣騰騰的晚飯。眾人用完,便相約明早一起渡船,隨后自回房歇息去了。
與此同時,渡口。
殘陽把江水染得通紅,與岸邊枯黃的樹葉相映,宛若火海。
一條渡船上,二十來個衣衫單薄的青少年聚在一塊,他們一邊哈氣搓耳,一邊在輕聲商議。
“老大,那伙人已在驛館住下,我們什么時候動手?”菜色少年問道。
被喚作“老大”的青年男子撓著癩痢頭,說道:“看他們身手矯健,又有劍器防身,不好下手啊!”
“要不,我們三更摸進去,摸些財物便走怎樣?”鼠眼少年說道。
“他們栓馬都留人看管,行事必定謹慎,怕你還未摸進去,就被發現了。”人堆中最高大的少年否決道。
“周泰說的對,我蔣欽寧愿做劫道的強人,絕不做賊。”叫蔣欽的少年說道。
突然,癩痢頭青年停住撓頭,壞笑道:“嘿嘿,看他們從東面來,明天必定要渡河。嘿嘿,我們可以去弄幾條渡船來,然后幾人扮作船夫攬他們上船,剩下的人就帶著家伙等在對岸,等他們下船立足不穩,又沒什么防備的時候,我們便撒網困住他們,嘿嘿!我真是太聰明啦!”說罷又撓起頭來了。
“老大這主意絕啦!”眾人叫好道。
鼠眼少年卻反對道:“為什么要等到他們過河了再動手,我們完全可以在河中間把船弄翻,撈些財物就是,何必那么麻煩!”
癩痢頭一記爆栗打在鼠眼少年的頭上,罵道:“蠢貨,你不知道馬很值錢嗎?他們的馬最起碼能賣幾十萬錢,幾十萬啊!夠兄弟們吃喝一輩子啦!”
次日。
暖陽照在身上格外舒服,錢堃一行人有說有笑地走向渡口。
“昨天買補給的時候,幾個賊頭賊腦的地痞跟了我們很久,我還以為晚上會來偷東西呢,結果白等一晚!”阿牛打著哈欠失望道。
“哈哈,一百錢買個泥人,也許人家是沒見過出手這么闊綽的富家千金,所以多看了幾眼罷了。”錢堃望向后面的歐冶若蘭,調侃道,“大小姐,你說是吧!”
歐冶若蘭嬌嗔道:“我喜歡嘛!”
半個時辰后,一行人有說有笑的趕到碼頭。
一名青年船夫匆匆跑來,殷勤地拉住錢堃的青驄馬,指著河岸邊的一艘渡船,憨憨地說道:“客人,您看我那船,又大又穩,船錢還便宜,您就租我的船吧!”
錢堃順勢看去,果真是條大渡船,便回頭示意道:“我們這么多人,還有一輛馬車,你一條船也不夠啊。”
“客人您稍待片刻,我朋友的船都在,我去叫他們過來。”
青年船夫熱情的在江岸邊整出一塊干凈的地方,讓錢堃一行人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