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珍兄(周異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來,我敬你一盞!”錢堃端起酒盞,做起了和事佬。然而他卻不知道,一句后世語又在無意中吐了出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妙哉,妙哉!”曹操一向對詩賦頗有研究,卻從未聽到過如此詩句,不由大贊道,“哥哥,如此好句,必有全篇,你且念與小弟聽聽唄!”
錢堃哪里知道全篇,以為是失憶前從哪里看來的,于是深思起來,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來。
曹操、周異二人見錢堃陷入沉思,也就沒去打攪,都好奇的等著他開口。
突然,錢堃睜開雙眼,從沉思中醒來,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提起裝滿酒的酒觶,便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曹操、周異見狀,正要上前攔阻,但見錢堃吟唱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古來圣賢皆死盡,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啊,萬古愁!”
“我……我的個天啊!”曹操吃驚的快結巴了,忙呼喊酒保道:“來人,來人,快取筆墨來!快點!”
周異不由贊嘆道:“這那是凡間該有的詩歌啊!太爽快啦!”
片刻,酒保匆匆拿來筆墨,曹操一把奪毛筆,蘸著墨道:“哥哥,你再吟唱一遍,我要記錄下來。”
此時的錢堃哪里還聽得見曹操叫喚,早已醉倒在酒案上了。
周異連忙上前查看,發現錢堃只是醉酒昏睡過去,便令酒保取來被褥,好生照看。
曹操仍在回味剛才的詩歌,見周異安頓好錢堃,便問道:“子珍,你還記得起多少?”
周異回想了一下,道:“應該還記得一半吧。”
“那就好,我也記得一些,咱們現在就把它記錄下來。”曹操說完,便提起毛筆在酒肆的墻上寫了起來。
周異見曹操怪異的舉動,不解道:“孟德何必著急,明天讓玄黃抄錄給你,不就得了。”
“你還不知道啊,我義兄他有間歇性的失憶癥,我怕他明天又想不起來了。”曹操解釋道。
“還有這事!”周異不禁感嘆道:“這還真是天妒英才啊!”
“別感慨了,快念你記得的,否則等會都忘光了!”曹操著急道。
周異不在遲疑,念道:“君不見黃河……”
“這‘岑夫子’是誰?還有‘丹丘生’又是誰?”曹操寫到一半,停下來問道。
周異搖搖頭,表示也沒聽說過。
“我說子珍,要不咱們改改,畢竟今天義兄是跟我們喝的酒,不是嗎?”曹操壞笑道。
周異也笑著點頭道:“正有此意!”
“曹孟德,周子珍,將進酒,杯莫停……惟有飲者留其名。”曹操一邊寫,一邊念著,突然忘了后面的詩句,問道,“后面什么來著?”
“我也記不太清了,好像是陳王什么?”周異又回憶片刻,道,“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曹操也拍著腦袋,道:“我只記得最后一句了。”
周異無奈道:“你先寫上最后一句吧,空出來的,明天問問玄黃,如果他也忘記了,那也是天意如此。”
“也只能這樣了。”
曹操把最后一句也寫了上去。
周異看著墻上的“呼兒將出換美酒”,問道:“欸?孟德,沒聽說玄黃有兒子啊?”
曹操滿意的看著墻上的詩句,回道:“誰說沒有,只是還在肚子里而已。”
“哦,還真巧了,我娘子也剛剛懷上。”周異笑道,“說不定,往后還能和玄黃做個兒女親家呢!”
曹操嘲諷道:“哼,就你生的崽,那配得上我義兄的孩子。”
“好你個曹阿滿,今天不醉死你,你休想離開此地半步。”周異佯怒道。
“誰怕誰,我先讓你三口!”曹操說完,便抄起酒觶“噸噸噸”連喝三大口。
半刻后,酒保看著躺在店鋪里的三人直發愁,這還讓不讓人做生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