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九。
辰時,明光殿。
皇帝劉宏一臉倦意,無精打采地聽著尚書令橋玄奏報五原郡的異變。
橋玄道:“陛下,五原郡太守郭閎勾連鮮卑,圖謀一郡之財,致使度遼將軍蒙難,鮮卑大王子被殺。臣以為,陛下當召見度遼將軍司馬錢堃,以明詳情。”
劉宏打了個哈欠,揮手道:“此事交由太尉府處理就可以了。”
“陛下,錢堃的奏疏上還說,鮮卑王庭就處在幽州北面五百里的彈漢山,猶如一把利劍懸在大漢的頭頂之上,還望陛下不可不察。”
“啊呀,今日朕困的很,明日再說。”劉宏不耐煩地起身而走。
橋玄看著劉宏佝僂著身子離去,不由嘆息,一個二十歲的青年,卻已被酒色給掏空了身體。
晡時。
錢堃與應劭、周異、橋瑁等好友,相聚城東酒肆。
在這半年的時間里,朱儁以蔡邕弟子的身份,四下奔走,眾人也都諒解了錢堃當初的無奈之舉。
橋瑁現為太尉府掾吏,中午剛剛經手錢堃的奏報,便對錢堃道:“玄黃,你想出兵鮮卑之事,恐怕難成了。”
錢堃問道:“為何?”
橋瑁如實道:“剛剛太尉召集眾僚,商議你的奏報,最終決定對你不獎不罰,至于出兵鮮卑,眾儒官皆是反對聲一片。”
周異不解道:“這不應該啊!玄黃此次阻止了郭閎通敵賣國,還誅殺了鮮卑大王子,殲滅了三千多的鮮卑,就算不封侯,封個一、二千石的官也應該,怎么會不獎不罰呢?”
橋瑁道:“就因為玄黃殺了鮮卑大王子,眾官認為這是挑起大漢與鮮卑全面開戰的禍端,所以認定這不是功績,而是過錯。”
應劭怒道:“豈有此理,難道鮮卑每年寇入境內,不是戰禍嗎?”
周異也憤憤不平道:“這些個大臣平日熟讀經史子集,難道不知道越是忍讓,敵人就越驕橫的道理嗎?”
橋瑁道:“他們哪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不想在自己任期內多事而已。畢竟現在閹人當政,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個丟官棄職,身首異處。”
錢堃嘆道:“唉,如今看來,欲要成事,還得借助閹人之勢了。”
橋瑁道:“也只有如此了。”
周異道:“一個皇帝認閹人做父母的世道,想為國出力,也只能向閹人低頭了。”
“你們別只是嘴上說說,求閹人辦事,那是要很多錢的。”應劭已經被錢堃敲去兩百萬錢,便想著讓橋瑁、周異也出一點,這樣心里才能平衡些。
周異、橋瑁二人也都是世家子弟,都不是缺錢的主,皆主動提出,要贊助錢堃兩百萬錢。
錢堃只能敬酒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