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下午,上完第一節課,俞深才真正感覺到,一中的學生,還是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他們蹦跳著,朝著校門口狂奔,宛如一群剛被放出籠子的猴子。恨不得一路側手翻著出學校。
陶安安費了好大勁才擠上回家的公交,而劉浩的媽媽騎著輛電動三輪,風塵仆仆把小胖子拉了回去。
只有俞深和江淺站在校門口面面相覷,目送著大家一個個離開,才突然反應過來,他倆其實跟著站到校門口挺多余的,畢竟都沒處可去。
江淺家里沒一個人,而俞深有家回不得。
“上我家去?給你做大餐。”
“行,要吃特別好的!”俞深砸了咂嘴,想起了上個箱子里江淺做的打鹵面。
他們剛要朝外走,就見著簡守青在校門口躊躇,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躲進了邊上的樹蔭里。
大概五分鐘過后,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匆忙出現。
“媽,你怎么不脫工作服就來了!”簡守青的模樣顯得有些局促,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認識的人后,才匆匆跟著女人朝外走。
其實女人的五官長得很漂亮,只是臉上被歲月摧殘的已經看不出當年的風姿。俞深有些感慨,簡守青如果繼承了他媽一半的容貌,收拾收拾也能算個中上的帥哥了。
女人被兒子一說,也覺得自己的模樣有些丟人,忙在身上擦了擦手,才掏出懷里的鑰匙。
“媽可能要晚點兒才回去……”
簡守青一把搶過女人手里的鑰匙,冷著臉道:“知道了,你快回去上班吧,別讓我同學看見。”
女人看著簡守青匆忙離開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可半晌后,只是嘆了口氣,便騎上自行車,匆匆離開了。
“這孩子……怎么這樣……”俞深頭一次遇到幫扶對象是這么個性格,現在恨不得立刻出去教他“仁義禮孝”四個字怎么寫。
江淺見簡守青離開了,便拍了拍俞深的肩膀,攬著他朝外走:“不著急,說不定有什么難言之隱呢。觀察觀察再說。”
俞深一路上始終琢磨著簡守青的情況,機械地朝前走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江淺勾著脖子勾了一路。
直到進了小區單元樓,俞深才想起來拍開他的狗爪子。
“松開,我跟你關系有這么好么?”
“嘖,飯還沒吃到嘴里呢,就準備翻臉不認人了?”
俞深這才注意到江淺手里拎著大大小小不少袋子,一路上都沒注意,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買的。
他正琢磨,就聽江淺指了指一扇貼著福字的門:“請進,我尊貴的客人。”
箱子里各項設定都很奇怪,例如他們不用任何提示,便會知道自己家在哪兒,宿舍在哪兒,辦公室在哪兒。恨不得在他們腦子里植入整個城市的地圖,可縱然有這么高超的技術,卻固執地不肯植入世界線和時間線。
江淺的家,是很常見的三室一廳,并非是俞深想象中的奢華模樣。
“別客氣,隨便坐。”江淺熟練地為俞深找出拖鞋,笑道,“通過那個便宜姐姐的描述,我大致知道了,我父母好像都是什么學家,總之常年在國外顧不上回來。我那便宜姐姐也是國外某所名校的高材生。所以我學習成績才那么好。”
俞深嘖了聲,覺得箱子還真是不公平。憑什么,江淺父母品學兼優,而他爹就只能是俞大強。
緊接著,就像在上一個箱子一般,江淺去廚房忙活,而俞深倒在沙發上看電視。
俞隊長心里難得的內疚了那么幾秒鐘,覺得自己這么好吃懶做,好像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