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身上是有個磁鐵能招怪物嗎?
眼看路小鹿臉往上仰,嘴巴張大,目瞪口呆,寧永學連忙欺身擋住她,抱著她往一側躲。枯瘦的房客帶著滿嘴鐵絲咬在他右肩上,劃了條崎嶇的傷口。
倒刺和利齒在里面磨動,疼得鉆心。
他倒抽了口涼氣,于是左手往后伸,一把扣住房客的腦袋。他揪住他頭頂的鐵絲,用力把這家伙往上扯。
他肌肉擰動,像拔毒刺一樣把房客拔了起來,緊緊抓著他的腦袋往前掄。
他像掄鏈球一樣把他掄了好多米遠,跟著還砸翻了一棵人體盆栽。咣當一聲,陶瓷碎裂,陶片在地上噼里啪啦亂響。
這家伙和普通成年人也差不多重。
寧永學甩了下血肉模糊的雙手,又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肩膀。他的感官跟著流失的鮮血再次敏銳起來。
他往右伸手,一把扣住一個持刀空殼人的脖子,這家伙就一步也沒法往前走了。
這家伙梗著喉嚨往前擠,揮舞著小刀想要捅他,顯然是受了統治者的命令。至于染色的奴隸主,他們受到自己殘缺思維中趨利避害的本能驅使,已經全部四散而逃了。
寧永學用另一只手捏碎他的手,把刀扔掉,然后扯著他的頭發把他的臉往后拽,迫使他仰面直視自己。他端詳了這家伙片刻,發現他也是以前的房客,或者說,他就是洛辰的鄰居。
又一個受害者。
他想咬他,于是寧永學一拳掄過去砸在他右臉,指節對著眼角,砰得一聲,把他腦袋右側打了個大窟窿,頭也往左歪。
然后又是一拳,他頭上的窟窿往后開得更大了。
寧永學松開左手,右手扣著房客先生的腦袋把他舉起來,拿他往前掄,臉對臉撞在另一個人沖來的女空殼人臉上。然后他一腳踢在他腰上,把他們倆都攔腰踹飛出去。
空殼人倒是輕了點。
他承認這一幕讓人很難分清誰才是怪物,但是,只要他懷里還抱著個可憐巴巴的女孩,他就能說自己肯定不是反派。路小鹿就是他正在當好人的證據,這事非常重要。
十來個空殼人朝他倆沖來,其它空殼人都護著他們的統治者往大廳陰暗處的鐵門移動,死死盯著墻塌的方向——
敲門人進來了,鐵絲像流動的血河一樣涌過大廳地面。
這時一個白色身影忽然從寧永學頭頂橫梁落下,在空中靈活地翻了個身,落在地上。
曲奕空背對著寧永學,可見在她細腰左側染著大片血跡,卻不影響她行動,連喘氣聲都很難聽見。看得出來,是她故意挨了路小鹿一刀,也是她故意引發沖突、提前落敗,就是為了把握一個機會。
“是我把它放了進來,不過我沒法讓它回去。”她說,“現在,跟著我往上走。”
“你覺得我能上去,還是她能上去?”
曲奕空側臉瞥了寧永學一眼:“你把她扔上去,我伸手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