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介意我在身后抱著你嗎?”他又問道。
這話實際的意思是刀刃先穿透她的心臟,然后才刺穿自己的。
“怎么可能?”曲奕空唯獨對這事很敏銳,“就算用刀穿透兩個人,也要先過你的心臟吧。我可不想在前面,感覺就跟我在自殺一樣。”
“但你在后面先殺我,然后才輪到你死,我怎么能看得全過程?”
“啊!我好煩啊,”練功服少女對他瞪過來,“先不說我們倆的對話怎么這么詭異,只有一把刀,到底還能怎么弄?你要求也太多了點吧。”
“你想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也想。”寧永學攤開手,“要是你在背后勒著我的脖子,把刀刺進我心臟,這難道不是綁匪撕票嗎?”
曲奕空挑起一邊細眉。
“綁匪撕票......”她茫然了片刻,然后又開始搖頭,“這么難聽的用詞你怎么想出來的?算了,不重要,你究竟想怎么死?我沒耐心了,快點給我個說法,不然等夢結束了我直接把你割喉。”
寧永學笑得很平靜。“面對面,你從背后刺入我心臟,我會抓著刀刃從你心口刺進去。”
“真是古怪。”她嘀咕了一聲。
“這樣印象最深刻吧,你看著我死掉,我也能看著你死掉。”寧永學說,“肯定比你對那堆錄像帶的印象深多了。”
“忘了錄像帶吧。”曲奕空哈了口氣,把臉偏向一邊,“我不想因為這種蠢事再被抓了。”
看來死法是確定了,接下來就是確認接頭暗號了。在下一次循環中,曲奕空還是會失去記憶,他非得像路小鹿一樣知道一樁秘密才行。
“好吧,那接下來呢?”寧永學問。
“等我們倆后來相見,你就告訴我銀刺已經用過了,——我跟你。”
“這說法很微妙啊,感覺像是個騙感情的。”寧永學用了她的說辭。
“你難道不就是來騙感情的?”曲奕空反問。
“說點更實在的吧。”
“嘖......更實在的。”她拿右手按著眉心,好像不怎么情愿,有什么奇妙的往事嗎?
“比如過去的友誼或者感情?”寧永學追問道,“你現在情書扔得熟練,當年總有不熟練的時候吧?”
她不吭聲了,他倆又在一片沉默中步入兩間房舍。左邊是曲奕空群山環繞下的宅邸,穿過幾條走廊就到了她的臥室。右邊是森林邊緣的狩獵小屋,純正薩什風格,當年自己和老安東在村落外獵鹿時,都會拿這屋子落腳。
除了她記憶本身的裂痕有損觀感,左邊看起來完全是個古代豪門,——紅木床精雕細琢,床頭繪制有形如竹葉的木雕紋路,床上還掛著紗幔,也用的竹色。
至于床邊古老的擺設,自然更不必說,都是些白瓷花瓶和玉器,年頭恐怕都不短,要是能拿一個賣出去,寧永學覺得自己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床尾那邊是個靠墻的木桌,桌上置有筆墨紙硯,一張展開的宣紙上寫滿了毛筆字,沒有任何娟秀溫婉的感覺,反而帶著一種刺骨的銳利,像是拿刀刻的。宣紙旁邊的香爐中可見青煙裊裊升起,宛如身處仙境中。